夏衿微笑着坐在那里。听她们说话,并不插嘴。
她看得出来,邵老夫人是跟宣平候老夫人一样的人,明理睿智,性格直爽。两个伯母和两三个嫂嫂也都是一样的性格。其余的虽不了解,但似乎都是没有心机的。
而且,在邵老太爷说要把一半家产给她作嫁妆时,她用余光观察过这些人,这么多人,并没有一人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也不知是她们不了解邵家被赐回和赏赐的财物有多少,还是真不在意。
不过总地说来,她对这些人还是满意的。
她真是受够夏老太太和夏正慎那样的亲戚了。要是再遇上这样的人,她肯定要怂恿夏正谦和舒氏跟邵家人保持距离。
邵老夫人见她不说话,生怕冷落她,又问她道:“听说你哥哥准备跟岑家姑娘订亲了?”
“嗯。”夏衿点点头,“八字宣平候老夫人已找人合过了。现在因候爷和世子爷要出征,我爹、娘本打算今天下午到岑府下聘的。礼单先送过去,聘礼等置办好再补送。”
“正该如此。”邵老夫人道,“不过如今有我们了,聘礼就由我们来置办了。这事到时我再跟你爹、你娘商议。”
以前夏家只有四口人,夏衿能当半个家。现在在邵家第三代里,她是年纪最小的,按常理说,她对邵家的事根本没有置喙的权力。
因此她没有接话。
她并不打算在这个家里也掌握话语权。
“你哥哥已经订亲了,你呢?”邵老夫人又问,“你娘可有给你看中的人家?”
这话可不是姑娘家能接的话了。夏衿正要低下头去,做羞涩状,就看到舒氏从外面进来,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舒氏性子好,夏衿还未见她这般气恼过。她连忙站了起来,上前扶住母亲,问道:“娘,怎么了?”
“没、没事。”舒氏深吸一口气,强逼自己露出笑容,“娘,你们在这儿吃晚饭吧?我已叫下人去采买准备了。”
“不用,我们回岑府吃。”邵老夫人不在意地摆摆手,盯着舒氏问道,“出了什么事了?你脸色可不好。是不是那知府夫人给你气受了?有什么事你可要告诉我。咱们邵家人,可不是能轻易被人欺负的。”
舒氏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以前就是被夏老太太打嘴巴打得再狠,她也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收拾妥当,才回三房院里去,不愿意在路上被人瞧见,失了体面。
现在走了一路过来,仍没能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显是被气得狠了。
邵老夫人这么一说,她就忍不住了,流着泪对邵老夫人一福,转头对夏衿道:“衿姐儿,娘对不起你。那罗夫人实在是太没道理了。我说了你哥哥还未订亲,你的亲事先缓一缓,等你哥哥下了聘再说。结果她就说了一大通的大道理,硬逼着要我收下她的定亲之物。我不答应,她将玉佩放在桌上就走了。扬言道,如果咱们不答应,她就把罗公子为了你闹着退亲、上了战场的事说出去,到时候郑家知晓,定不会让你哥哥有好前程。”
夏衿眸子一冷:“玉佩呢?”
舒氏从怀里将一块玉佩掏了出来,递到夏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