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玦听说,神sE不大对劲。
赵玦此人玉树临风,听了原婉然问话依然如故,不过眼神刹那怔滞,透出一抹古怪。好似原婉然这番家常招呼不合时宜,教他接不了话,只是出于教养和城府,未将心绪明白表露在外。
这般反应符合赵玦一贯作风,永远优雅镇静,斯文守礼。
然而他眼底那抹怔愣太过细腻,原婉然以为凭自己对这人的熟稔,仅仅足以认出那是他临事会有的应对,但绝不足以凭空“梦”出他这般真实入微的细节
原婉然心头浮起不祥的预感,到底犹仍心存侥幸,便不细想,当着赵玦的面,抬手使劲捏了捏自己脸颊。
哎呀,疼!
原婉然觉出脸颊在自己用力捏捻之下泛出酸疼,她的人从前心凉到后心。
眼前一切并非梦境,她真的和赵玦一块儿流落到荒山野岭来了!——可是怎会如此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觑向赵玦,那男子向来丰神秀逸,衣着洁净雅致,恍如神仙中人,高高在云端不食人间烟火,这会子可算仙T踏凡地了。
他发髻勉强成束扎起,但发丝凌乱不顺。身上一袭青莲sE罗衣直身扎括齐整,看得出下摆被特意整理过,盖过他双腿,并在附近地上铺展开来,不过衣料皱得厉害,尤其下身部分,跟原婉然方才发现的缥sE斗篷一样,遍布泥泞和刮痕。
此外,他脚上无鞋,只着袜子,其中一只腿似还绑了什么物事。
虽则衣装不整,赵玦不愧是赵玦,风采依然卓绝,令人不觉他形状落魄,只觉是翩翩佳公子。
赵玦慢条斯理问道:“韩赵娘子不记得昏迷前发生何事吗?”
“昏迷前”这三字劈开了原婉然的记忆。
她一下记了起来,自己在灶间作摄里别,墨宝跑出房外吠叫。为是墨宝叫声有异,她出外探究竟,发现墨宝受伤不起,自己则教蔡重捉住迷晕了。
一旦记起种种前事,原婉然倒cH0U凉气,赶忙抓起身旁石子张望,等着遇上蔡重便迎击。
所幸她环视四下几圈,并不见蔡重那鼠辈身影。
原婉然的目光迅速调回赵玦那头,疑心大增。
既然她在家中教蔡重捉住,为何如今反倒和赵玦一块儿到了野外?
岂难道赵玦和蔡重合谋掳劫自己?
转念她自责荒唐,赵玦主仆俩先后帮过她们夫妻,怎能将人家和五毒俱全的蔡重想到一块儿呢?再说了,赵玦和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掳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