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修。”凯恩教皇穿着祭祀用的礼袍,沉重的皇冠压在他头上,像一个干瘪的橘子包裹在华丽的包装里,他说话的声音像是一个残破的风箱,撕扯着从喉咙底蹦出音来,“或者您更喜欢我称呼您为,魔王陛下。”
“……”修沉默着,苍白俊美的脸上满是冷肃,半分眼神都没有分给站着激动到颤抖的教皇。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圣殿地底下的祭坛。此时的祭坛地面周围被刻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嵌套法阵,从窥见的一角能了解到,是禁魔和禁锢的阵法。
夏尔被禁魔绳索死死捆绑着跪在祭坛边上,头颅低垂,发丝凌乱。几圈绳索缠绕在他的脖子上,血红色的勒痕从绳索边缘透出,他还穿着出门时穿的白色礼服衬衫——是为了参加王室沙龙换上的衣服——只不过衬衣被血痕和灰尘染脏了。
听到教皇的声音,夏尔抬头看向前方,他神情有点迷蒙恍惚,眼神失焦,显然意识并不清醒。
白金色的短剑竖在他脖子上方,剑柄被教皇执在手中,剑尖随着他激动的发言,不住的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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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场噩梦。
王室城堡和圣殿两个地方设着层层叠叠的嵌套法阵,像乌龟壳一样将保护得安全。修没办法悄无声息的潜入,本也不打算让夏尔独自去赴宴。
但等着圣殿主动出手将战场设在王城就显得十分失智。
几个魔将被叫来之后,在庄园里吵的不可开交,中心主旨就是“人类王室都不在乎人命,管他们那么多!”、“把整个王城轰烂,看那些乌龟出不出来!”
修被吵得头疼:“芙琳娜,你的奴仆有多少人会参加这次沙龙?”
魅魔女王很早之前就蜗居在王城的地底,缓慢的渗透着各种势力,被她精神控制的奴仆分散在各个势力中,有受邀参加宴会的也不奇怪。
“有那么五六个吧~”芙琳娜最近被圣殿盯得紧,已经很久没有狩猎了,整只魅魔都十分刺挠,具体反应就是她百般聊赖地撕扯着她正坐着的沙发,将填充棉花都扯出来扫落在地上。
“神圣阵法会削弱你的精神控制印记吗?”修问道。
“不会哟~但隔着一层法阵,就不能进行实时的反馈。”芙琳娜半躺下来,玲珑的曲线彰显,但现场没有人会多瞥她一眼。
“还是把王城轰掉吧,炸出的烟花一定很好看。”长老很不耐烦,他对人界的空气过敏,来王城的这几天都十分暴躁,“给陛下庆祝庆祝。”
“禁咒轰下去死的都是平民,死老头。”雇佣兵厄斯特被这几个无法无天的魔人气的半死,从他走进庄园起,就仿佛置身于疯狂喵喵叫的猫的海洋,“那几个乌龟毛都不会掉一根。”
“叫谁死老头!等你死了,我还能活几百年,垃圾人类!”
“他们平时就这样吗?”夏尔被芙琳娜丢出来的棉花沾了一身,或者说在场的没几个人能幸免,一言不发的骷髅将军伊恩的骷髅架子里已经被芙琳娜塞满了棉花。
“平时,要好一些。”修侧过身子,拉着夏尔坐到了客厅的另一角,避开了吵成一团的长老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