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哥姐别害怕,幼娘在这陪着你们。奶奶不给找大夫也没事,幼娘认识大夫,幼娘会给你们找!”

    她拍着胸脯保证,心中默默打算把藏了很久的那唯一的铜钱拿出来。

    夜风呼呼,吹皱了小溪河的水面,也带走了五人最后的一点生命气息。

    轰隆一声,雷公好似发了脾气,震得小幼娘猛地一颤,也掩盖住了河滩上五颗心脏短暂的停顿,随后猛地鼓动的声音。

    谁也没想到,五个从异国飘来的灵魂,竟趁着这道惊雷,钻进了小溪河边五具冰冷的躯壳里。

    这一切,只有小幼娘这个小不点瞧见了。

    她捧着饿得直叫唤的小肚子,心里琢磨着再攒多久才能买到一颗糖。

    她才三岁,对钱的概念还是铜板大小。

    秋风带着寒意,让小幼娘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握住爹爹张老二的手,惊奇地发现那双一向冷得像石块的手,竟奇迹般地回暖了。

    小幼娘还以为是自己捂热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等我把爹娘哥哥姐姐的手都焐热乎了,长青叔回来,我们就能回家找医生了。”

    在她奶声奶气的念叨中,那些被她温暖过的手,一个接一个地在恍惚中睁开眼睛。

    最早清醒过来的徐莉云,望了望四周的陌生,眼神中闪过一抹锐利,随即飞快收敛。

    她的目光掠过正努力给她暖手的幼娘,眉头轻轻蹙起,又缓缓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张富夫妇在家里被雷声吓得心惊胆战。

    特别是张富,平时就迷信,听见雷响,马上琢磨着要不要把老二一家接回来安葬。

    张老太一听,脸色一沉,把手里的钱盒子往老头怀里一塞:“你看看这里面还有几个钱?要是把他们抬回来,五口人的丧事,哪怕是最简单的办,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钱花了,往后咱们喝西北风啊?”

    “可要是不管老二他们,让村里人看见,不得说我们不仁不义?”张富虽然没干过啥大事,面子倒是很看重。

    张老太嗤之以鼻:“面子能当饭吃?真把他们弄回来,丧事不用钱?埋人不用钱?还有那帮救人的小伙子,哪个不用给辛苦费?我告诉你,这些钱是要留给大娃念书的,算命的都说大娃是当官的料。为了这几个短命的,耽误我大娃的前程,我和你没完!”

    张富被数落得满脸是唾沫星子,可老婆子的话不无道理。

    别说张老太,他自己做梦都想家里出个大官,好在张家庄挺直腰杆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