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菲以为他又在嘲讽,可朝他看过去时,却只看到一只含笑的眼睛,不知眼中藏着什么。
唐洛叹了口气直起身,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踩着那些玻璃碎片:“你啊,就算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从前的日子过得一定很苦吧?你觉得全世界都是你的敌人,还个个假装对你好,像你妈,像你爸,一定都对不起你,是吧?”
唐洛的声音忽然温柔了下来,好像真的变成了心理医生,在做着治愈辅导。
谭菲越听越反感,正要发作,唐洛又变了调子,笑道:“……我就不一样了,baby,我真的是你的敌人,满脑子只想睡你,睡你一百遍,想听你叫一百遍他妈的!啧,越想越刺激,不如我们开始吧?”
他说着,已经走到了谭菲面前,二话不说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直接朝床走去。
“唐洛!”谭菲疯了,跟这个神经病医生相处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她的心理被他刺激得像坐过山车,谁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你这个神经病!放开我!”谭菲捶打着他,企图挣扎。
“别动!好好地给我呆着!不然我放了手,你爬都爬不回你的轮椅!”唐洛偏开头,躲着她的拳头,语气很不耐烦,完全渣男口吻:“你以为我会心疼你?我说过了,你是个残疾人,我也是,你没什么好高高在上的,也没什么好可怜的。现在呢,我是一个男人,你是一个女人,我要对你对一些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就这么简单。你闭着眼好好享受,我技术不错,保证你爽。”
半个小时后。
唐洛伸了个懒腰,扭动了一下身体,疲惫地叹气道:“怎么样?爽吗?唐门独家按摩手法,我老祖宗传下来的,身体是不是舒服多了?还想要吗?”
“……”谭菲咬紧牙关,半个字都憋不出来,这个人给她做了按摩,全程没有任何不规矩的行为,可嘴里的话这么不干不净,刚才护工来过,听到这话,估计都要误会了。
谭菲不说话,唐洛却继续说:“想要就说出来,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baby,别跟我客气。但是,有个前提,我得先拿你一样东西作交换——”
“什么?”谭菲下意识地回答,她此刻平躺在床上,身体绵软无力,似乎连脑子都有点混沌了。
可是,才问完,唐洛的金丝边眼镜儿就贴了上来,凉凉的触感,还有薄薄的唇,他的气息和热度,全部……贴了上来。
谭菲脑子一空,只听见唐洛道:“死瞎子和死瘸子,听着就很般配,何况你的腿还在,还能穿好看的小裙子,我也不瞎,还能看得到你,小菲菲,你敢不敢跟我一起……”
谭菲全身僵硬,第一次没有因为有人说她是残废而心存怨恨,因为眼前这个人也并不完整,似乎只有他说出来的话,才有可信度,即便他是个陌生人,是个神经病。
而她呢,是教养良好的大小姐,从小就很乖很乖,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后来双腿残废,更是躲在了阴影里整整十年,她擅长玩弄人心,步步为营,却应付不了简单粗抱的对待,或者,简单粗抱的温柔?
她骄傲又自卑,偏执又无力,心有怨憎,无处可诉。
眼前这个人,要对她说什么呢?
“敢不敢跟我一起……刺激!”唐洛吐出了最后两个字,贴着谭菲的耳边,是明晃晃的撩拨。
“唐洛,你去死吧你!”谭菲抬手,一巴掌朝唐洛的脸扇了过去,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