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萧何吏用毛巾胡乱地擦了一把脸,焦急地想劝服乔素影。
“别说了!”乔素影挥挥手,然后转过头紧盯着萧何吏:“除非,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萧何吏一脸的愕然。
“你跟秀莲离婚!”乔素影压低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不可能!”萧何吏忽地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小影,方案你爱听不听,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我之所以跑来,一来是为了帮养殖户,其实,另一方面,”说到这里,萧何吏仿佛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也是为了帮你。”说完立刻觉得口气有些大了,便不自然地笑笑:“当然,没有我,你也会处理得很好,现在你处理这些小事,肯定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了。”
一听到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乔素影突然激动起来,伸手就把桌上的杯具全推到了地上,眼圈一红,死死地盯着萧何吏:“你笑话我是吧?”
“我,我没有啊。”萧何吏被乔素影的反常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了。
乔素影虽然强忍着,但委屈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虽然在官路上她看似顺风顺水一路风光,但她的性格,她的能力以及她对人生目标的追求,都是跟这条路格格不入的,也正因为如此,她在这条路上走的尤其艰辛和疲惫。
在藏区的时候,她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只知道用消耗体力来减轻自己的痛苦,所以就日复一日地走访着那些藏户,谁知道却因此成了明星,又加上东州财政给她的资金支持源源不断,甚至比别人的十倍还要多,她分管的乡镇企业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靠源源不断的资金给推积起来的。
后来到了泰丘,以爷爷和父辈的影响和权力,她前方的路又是一片平坦,有政策支持,有资金保障,有负责给她协调方方面面关系的,有负责给她指点方向的,所以,那时候她虽然觉得已经有些厌烦,但却并没有感觉到疲惫。
而现在到了东州,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月,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了恐慌,虽然也有小姑在,也有一些方方面面的关系在,但比起父母无微不至的呵护,这些关照明显的粗糙和浅淡了很多。许多事已经要她独自来处理了,就像苏银祥刚才汇报的东州最近几天又特大暴雨,而清河有两处堤坝年久失修,极有可能要出现险情,就让她很是心烦意乱。
“我知道我没能力!但又怎么样?我当的官比你大,做的贡献比你多,我告诉你萧何吏,我来东州就是要让你看看这个社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乔素影情绪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说完又冷冷地笑道:“你有能力,也有心,但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一事无成!”
“小影,你?”萧何吏被乔素影的激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了小影?”
“我怎么了?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是被你害的!”乔素影的泪流了下来:“我只想过单纯平静的生活,都是你!让我去面对那些我从心里厌恶的人和事!”说着说着又想起了藏区孤独的行走和酒桌上的强颜欢笑,心里不由越发委屈起来,一时忍不住,竟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萧何吏怔怔地望着背部强烈起伏的乔素影,心里生出一阵怜惜和内疚,是啊,乔素影本是个淡泊的人,既没有使命感和责任感,又没有强烈的名利心,这样的人混在官场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啊。
“小影,”萧何吏慢慢坐过去,轻轻捧起了乔素影的哭满泪水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