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说:“我从来没和公主说过话呢,我怕一会儿给她请安,太紧张失了礼节。”
印象中,她和公主仅有的一次交际便是夏青云成婚后回府的那一天。公主给张氏奉了杯媳妇茶,而她只能在一旁艳羡的看着。
没想到的是在公主同张氏敬完茶之后,竟对她点头微笑。那笑容礼貌,谦和,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
不愧是皇室子女,知书达理,哪像张氏,狗眼看人低。
离公主寝殿越来越近,柳氏越发局促,走路的姿势都快变成同手同脚了,夏青云见状,失笑:“娘亲,殿下温柔可亲,您别害怕。”
“温柔可亲?”柳氏竖起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之前不是老跟我诉苦,说公主是个悍妇,还喜欢踹人吗。如今怎么又换了个说法。”她露出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低声在夏青云耳边道:“公主是不是阴晴不定,时好时坏的?”
夏青云真是服了这个年龄的女人不分场合的八卦,她慌忙掩住柳氏的唇,说:“别乱说。”
“那个应该是长公主吧。”箫依依扬起下巴,直视前方,脸上有惊艳之色:“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大美人,表弟真有福气。”
“没有啦。”
夏青云嘴上谦虚,可心里暗自得意扬扬,她似乎有点理解以前听学时结实的那些世家少爷们相互攀比外室的姿色是何种心情了。
三人齐齐朝前看。
魏芝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狐裘,宽大裙福如雪月光华轻曳于地。步态雍容柔美。美眸顾盼流转,唇间含着清浅笑意。
柳氏忙福身:“臣妇柳絮见过殿下。”
“免礼免礼。”魏芝扶起柳氏,注意到她身旁如花似玉的女子,笑问:“这位是?”
“臣的表姐。”夏青云热情介绍:“她叫箫依依,是箫侍郎的长女。”
朝中只有一位箫侍郎,此人才华横溢,见解独到。父皇很是器重,常常听他提起。前两年皇祖母还明里暗里撮合过她和箫侍郎的儿子。
魏芝倒是远远见过一次箫公子,模样身量样样具佳。可惜她没兴趣。意外的是箫夏两家竟是表亲,以前可能听说过但没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都是一家人了。魏芝姿态优雅的对箫依依颔首:“箫姑娘不必多礼。”转而又对柳氏道:“母亲,箫姑娘,今日就留在这儿用午膳吧。”
上一秒还在恭敬行礼,下一刻就称她为母亲了??称呼转换的令人猝不及防。
别说柳氏了,夏青云也是一脸懵,当场愣在原地。
箫依依是官宦女眷,自是明白柳氏为何吃惊公主突然唤她母亲,笑了笑,说:“舅母,家人之间何来尊卑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