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阿兰推门进来,飞快地将门关上,扑到董依云身前,“小姐,你猜我听到什么?公主她竟然在学院里就与东家私定终身了!”
董依云拈着绣花针的手一顿,不敢相信地抬头:“你说什么?”
阿兰抓着董依云的袖子,“才掌柜的说,东家骑在马上送公主回府,不知道因为什么吵架了,公主还抽了东家一鞭子。中午茶馆里就把这段讲了。”
董依云怔然了会,轻轻地道:“所以,咱们求到公主那里,是求错了呢。”
阿兰也怔住了,低下头小声道:“都是阿兰的错,阿兰要不去找公主就好了。”
董依云摇摇头:“和你无关,定是公主误会了,以为我……”
董依云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当时被少爷搭救回来,我满心感激,少爷才撑着门户,好多事情都不懂。
那时候,我既做少爷的管家,又在外给少爷管着两座酒楼,虽然辛苦,但给少爷赚到银子,我心里就高兴。
要是一直那样多好,我给少爷赚银子,做少爷的管家,日后少爷开恩,允许我赎身。”
董依云怅然地摇摇头,“我们女子,不能生得太好,也不能心气太高。”
她看向阿兰,“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爹娘在的时候,教我琴棋书画,识字管家,我一直以为我会有凤冠霞帔的时候。”
“小姐。”阿兰低低地叫了声,“他们,他们是要你做……”
董依云惨然地笑笑:“我不甘心,我一个女孩子,换了男装,带着几个男人往南边去跑商。
我将自己当成男人,拼了命地让自己不在男人面前露怯。
我要像少爷证明,我能为少爷赚钱,比,比……”
董依云摇着头,“我将带着的货卖了高价,又带回来南边最好的布匹,在战乱之前只身上了京城,给少爷打下个落脚的地方。
阿兰,我不敢说我只是个奴婢,我怕那些贵人因此瞧不起咱们锦绣成衣。
我以为,我终于是证明了自己的。”
董依云的声音越来越低,一滴泪珠落下来,她忙着挪开手里的活计,让泪珠砸在她的手上。
“阿兰,我被发卖过,我不想再做个可以再被发卖的人。哪怕不用干活,只需在后院里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