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前行确实是非常困难的。
而前边周无恙的板车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现在走的这段路,是上坡的山路,颠簸得很厉害。
周无恙已经颠到了伤口,疼得额头上的冷汗,一直在往外冒。
但他不能发出声音,也不想再给家人们添麻烦。
于是咬着唇,硬生生忍着。
二嫂钱氏已经给全叔和方絮帮忙了,但车上两小一大,三人这样推着,还是相当费劲儿的。
这时,队伍里其他三家的老人和小孩,栽跟头的,也越来越多。
整个流放队伍的移动速度,变得十分缓慢。
一个衙差忍不住了,朝气喘吁吁的卫福安报告道:“头儿,这样下去不行啊。那些老的,小的,再摔几个到山下边,我们兄弟几个也找不过来啊。”
是的,曹光和孔六到现在也还没跟上来。
今夜能找到陶家小孩,并且赶上队伍的可能性,其实非常小。
卫福安叹了一口气。
山路险峻,荆棘丛生,加上天色昏暗,他也有些辨别不了出山的道路了……
看来,今夜是注定要在山里过夜了。
“行吧,到前边的平地扎营休息!让大伙都靠近一些!不许单独行动。”
衙差们得了令,朝队伍甩起了鞭子,把卫福安的话又跟流放的犯人们,重复交代了一遍。
谷寒酥找了一个相对平稳的地方,把周母和周诗诗安置好以后,又摸索着返回坡下边,去帮忙推板车了。
忙活了好一会儿,大家都累得不愿再动弹一下。
等全叔把火堆生起来以后,周诗诗的视力勉强恢复了一些。
这时,一个衙差又开始给流放犯人,发黑乎乎的粗面馒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