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书尚书府也是在慈安巷子里,门前种了棵大槐树。槐树的花早已凋落殆尽,空气中仍是残留着浅浅淡淡的槐花香味。
下马车来,四婶婶递了拜帖给守门小厮,小厮便领着四婶婶和徐朝寒往钟府里去了。随着小厮穿过长廊,假山幽径到了钟夫人宴客的院子,徐朝寒和四婶婶到时,里头已经坐着好几位的夫人和小姐了。正位上坐着的钟夫人见着四婶婶进来,便笑着起身迎了迎。
“我们这正念叨着徐夫人怎还没到,还想着徐夫人怕是让什么事绊住脚来不成了,徐夫人这就到了。”话毕,又将疑惑的目光看向徐朝寒,笑问:“这位是……”
四婶婶先是对着几位久坐的夫人小姐道了声歉意,才向众人介绍徐朝寒:“这是我们徐家的长房嫡女,一直都在淮北住着。徐家打算将徐府迁到京城里来,便让寒姐儿先来京城里盯着置办些东西。今儿过来,我便带着她来认认各位夫人。”
屋中的人均面带笑意,目光落在徐朝寒的身上。
徐朝寒侧身行了个礼,道:“小女子徐朝寒,见过各位夫人。朝寒听说四婶婶来钟夫人这儿喝茶,便随着一同过来了,未先送拜帖就突然造访,朝寒失礼了,特意准备了几份礼品送给各位夫人赔礼。”说着,便让丫鬟将准备的礼品送了上来。
准备礼品的时候,徐朝寒留了个小心思,四婶婶虽都跟她说了都有哪些人,但她还是多备了几份,万一也有如她一般登门而来的人,缺了礼,其不尴尬难看。果然,比四婶婶说的多来了两人。
是谢御史的夫人和女儿,谢夫人是在街上与葛夫人遇上,就一同来了钟府,连着给钟夫人的表侄女连份见面礼都未准备。如今徐朝寒这般得礼,倒是将谢夫人的脸打得不轻。
其他得了徐朝寒送的礼的夫人小姐都很是高兴,连带着看徐朝寒的眼色都柔和亲切了些。唯独那谢夫人阴着一张脸,斜着眼睛看徐朝寒,嘴里还露出几声不悦的哼哼声。
钟夫人打开看了眼徐朝寒送的东西,很是满意,让丫鬟将东西收好,笑着道:“徐小姐礼数如此周全,大度得体,很是有番当家主母的气度,日后谁能娶得徐小姐那可是祖上积福。”又唤了丫鬟拿了份礼上来,道:“收了徐小姐的见面礼,我也该给徐小姐送份见面礼才是。”另一位葛夫人道:“先前也是见过徐家的几位小辈,公子少爷个个英俊不凡,才华横溢,几位小姐也是花容月貌,温婉得礼。平阳侯府的那位世子夫人才嫁入平阳侯府不久,就将平阳侯府那一堆的糟事打理的井井有条。”
谢夫人在旁冷哼了声:“我怎么听说那世子夫人进门两天就克死了婆婆,又与公公闹出闲话来,跟府里的姨娘们争风吃醋,平阳侯世子夜夜留宿花街柳巷,连世子夫人的房间都不进一步。我倒是有个在淮北的亲戚,听说啊,徐家的女儿不详,谁要是娶徐家的女儿,就要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当下屋子里气氛凝重的很,四婶婶淡定的坐着,钟夫人不悦的看了谢夫人一眼,其他人则议论纷纷。
徐朝寒心道这谢夫人可真不会看情况说话,这样的话,她们背后里说说也就罢了,偏当着四婶婶的面说了出来,难为她曾经还有过要将女儿许给徐昌林的意思,如今这番当着众位夫人的面说徐家的坏话,可真是因着徐家不与她们谢家结亲的事嫉恨于心。
徐朝寒笑笑道:“听谢夫人说着这些,朝寒倒觉得徐家的女儿真是幸福,女子出嫁,自然是愿着与夫君一心,祸福与共,只是世间又有多少人做得到。徐家女子如此不详,朝寒的几位姐夫们宁愿冒着会家破人亡的险,都不愿一纸休书休了几位姐姐。可见几位姐姐与几位姐夫鹣鲽情深,祸福相依。能得夫如此,姐姐们可真是幸福。”
这一番话,未直接言明的挑谢夫人的不是,又未极力的解释徐家女不详的传闻。说得得礼大方,让在座的夫人对徐朝寒又多了几分赞赏,反倒是谢夫人讽刺徐家人不成,还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葛夫人朝着谢夫人不屑的看了眼:“早就听说谢夫人想跟徐家结亲,要将谢小姐许给徐大人的小公子,幸亏这亲没结成,不然可真辱没了徐家的百年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