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宋妍,则是跟徐昌源自小就订了亲的。宋妍今年已经十七,徐昌源今年二十一,按着两人这年纪本应该早就成亲,可宋妍才学颇佳,临安七杰里排在第四,还是唯一的女子,她要嫁的男子即便不是圣上钦点的状元郎,那也要是金榜题名的进士。上一次春闱前,宋徐两家都已经在筹备宋妍和徐昌源的婚事了,哪知徐昌源大病了一场,错过了春闱,两人就耽搁至今还未成亲。
“不知宋家表妹来了之后,大哥可还能置若罔闻一门心思的温书?”排行第四的徐昌繁打趣道。徐昌茂在一旁附和:“大哥肯定是要加倍努力温书,万一落榜可就要宋家表妹再等三年。”
徐昌盛也接话来道:“保不准宋家表妹会看上下次春闱高中的青年才俊,退了大哥的亲!”
徐昌源一脸阴郁苦色,瞪着打趣他的几人,凶说了句:“都还不快去温书!”
已经好几日,徐朝寒无意的往禁地周边路过,她总觉得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可是她向四周看去,却是空荡荡的,连只鸟都没有。
去禁地的事,只能再缓缓。
徐家二老爷徐康辰从外地谈生意回来,徐康清特意去跟徐康辰说了徐朝绣和程家订亲的事,至于二夫人之前要把徐朝绣嫁给王续文做妾的事未提,徐康清本是自负清流之人,自然不耻提这些过去的闲琐小事。徐康清亲自去说了,程家也是正经大户人家,配得上绣姐儿,徐康辰自然没有反对的意思,满口的答应了下来,回存禧堂里便就跟二夫人说了,让二夫人赶紧着去办。徐二老爷这儿点头发了话,二夫人立即请了说媒人,纳彩、问名、交换庚帖八字,一系列的程序完成,也不过几天。
程家虽说不上是显贵人家,对丁姨娘和徐朝绣来说已经是很满意了,丁姨娘请了五夫人去绣锦居里坐了好几回,还说着等绣姐儿成亲的时候要请五夫人当全福人。五夫人笑笑应下,心里明白绣姐儿的婚事丁姨娘做不得半点的主,嘴上也不点破。徐朝绣和丁姨娘也时常往五夫人院子里走走,一来二往的,这两个院相熟了起来。
徐康寅在前院里遇上徐朝寒,突然想起一事来,同徐朝寒道:“霞姐儿给你的信里可有提到她过些天要与世子爷回府探亲的事?”
徐朝霞要与同平阳侯世子回徐家?徐朝寒摇着头:“二姐姐不曾提到这事。”
徐康寅哦了声,也不说其他,径直的往别处走了,留徐朝寒站在那儿纳闷了老半天。
看着徐朝绣和丁姨娘五夫人出府去给徐朝绣采办首饰衣裳,徐朝寒甩掉老跟着身边的新月和惊秋,一溜烟的往禁地去了,此番她再没有被人在背后盯着的感觉。
果然,是徐朝绣这个小丫头在背后盯着她!
徐朝寒甩了甩衣袖,大步的往禁地里去了。禁地里已经一片绿意盎然,若是不仔细,根本就难以找到那口枯井。
上回徐朝寒和沈风晚来的时候程,枯井上面是压着一块大石头的,如今石头的下面又加了一块贴合井口的木板完全阻挡了外面的光线射到井里,此刻的井底想必是一片阴暗。
想到这里,徐朝寒又是一阵恍惚,脑海里又浮现上一世被囚禁的景象。
徐朝寒伸手敲了敲木板,没有任何回应。等了一会儿,她又敲了敲,里面突然传来惊恐的一声:“谁?”
沙哑苍老,是姑姑,徐朝送了口气,开口道:“姑姑,是我。您还记得我吗?”
井底传来一声叹息,良久之后,回答了徐朝寒此番的来意:“徐家作孽,受上天诅咒,要报应在长房嫡女的身上!”
“姑姑,您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告诉我,说徐家的人要害我,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徐朝寒疑惑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井底的人却已经不再搭理徐朝寒,只听得她在大声的嘶喊质问着:“凭什么!凭什么!我们有什么错?生不能生,死不能死,人不人,鬼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