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甄蔺景对徐朝寒多看了两眼,歉意的道:“原来徐小姐是徐师傅的千金,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徐小姐见谅。本世子年幼时时常听父亲提起徐师傅来,家父对徐师傅很是敬仰,可惜徐师傅太早辞官回了淮北,家父对此唏嘘不已。甄国公府里还有不少徐师傅编纂的书本。为给徐小姐赔罪,不如徐小姐在冀州多玩两日,本世子正好在冀州有个不错的园子。”
徐朝寒连忙的拒绝道:“多谢甄世子好意,为免多生事端,还是早些回京城的好,免得京中的四叔父一家担心。”这话明显针对甄蔺景,甄蔺景也不好发作,谁让他绑了徐康清的女儿,只好赔笑着道:“也是也是,跟着沈世子的确很危险,正好本世子也回京城,我们就一块上路,也好做个伴。”
沈风晚正要说不必。徐朝寒已开口道:“如此,就多谢甄世子了。”
现下已经到了正午时分,用了午膳后,沈风晚吩咐随行的小厮随从准备好行装,打起精神来,明儿一早就出发回京城。
徐朝寒趴在窗口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兴趣盎然,沈风晚过来道:“我们明日才出发,你可以和惊秋新月出去逛逛。”
想到洗个澡就被甄蔺景给掳走了,为了免生事端,她还是留在客栈里好了,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新奇,看一看。十三岁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在十三岁之前,我有没有出过府。”
沈风晚想到三年前他去淮北的事,脸色不由黯然下来,徐朝寒一直看着窗外的大街,并未注意到沈风晚脸色的变化。
“到京城后,你就好好过日子,别再去管徐家的事,或事你直接帮到沈国公府里来住,我让父亲认你作义女可好?”沉默良久,沈风晚干涩的开口道。一想到徐家那些乱糟糟的事,沈风晚就担心徐朝寒。
徐朝寒回过头来,看着沈风晚,坚定的道:“我来京城就是打理徐家的事的,徐家的一切,我会去查明白,我还会把姑姑从枯井里救出来。”
沈风晚低沉着劝道:“到京城后,毕竟是天子脚下,徐家的人不会再为难你。也会替你找一门好亲事,你就安安心心的嫁人生子,这样子不好吗?非得什么都要去弄明白,如此执拗。”
想到前世,徐朝寒笑着叹道:“糊涂过一回,不能第二回还糊涂,浑浑噩噩的继续过下去,我岂不是又白走一遭。”“有时候什么都弄清楚了,还不如糊糊涂涂的好。”沈风晚黯然的道,转身下了楼。
徐朝寒默然不语,她又何尝不懂沈风晚的话。
如今她已经从徐家的那团迷雾里找到了方向,看清楚了一些事,徐家人日后也不敢再为难于她,可她却还要坚持将眼前的迷雾扫开,看清徐家人的嘴脸。有时候看着娘亲留下的册子,徐朝寒总有种感觉,是徐家人逼死了娘亲。
第二日一早就要启程时,突然就有顶黄缎轿子停在客栈门口,除了轿夫之外,轿子前还站着四个丫鬟,六个小厮,此等排场可不小。轿夫压了轿,丫鬟掀开帘子来,伸手扶着一位女子出来。
这女子杏目朱唇,肤白若雪,娇小的鹅蛋脸,一双眼睛很是明亮,一身鹅黄锦缎纱裙,梳着凌云飞仙髻,头上金饰满戴,脖子上还戴着块上好的白玉。甄蔺景看到她,摇头叹了声,露出苦色来,无奈的下了马,过去道:“好表妹,你怎么来了?”
沈风晚到是很不给这女子面子,直直的坐在马上只道了声:“德瑜郡主。”
梁瑜向甄蔺景喊了声:“甄表哥。”才看了沈风晚一眼,道:“昨日沈世子大张旗鼓的找人,这会儿是要启程走了,可是已经找到丢失的人了?”说完,目光落在徐朝寒和新月惊秋坐的马车上。
新月正挑了帘子往外看,听着梁瑜喊甄蔺景那声“甄表哥”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小声的道:“不知道这位郡主还有没有位贾表哥,如此一来就是一真一贾的,倒也是有趣。”
惊秋轻责了她一句:“你真是胆子越发大了,连郡主和甄世子的玩笑都敢开。到京中不比淮北,可要仔细些说话。”
在淮北,徐家是地头蛇,京城里,随便一地抓,就是勋贵大臣,哪个都不是徐家能得罪的。
“我们正赶着启程回京城,德瑜郡主若是没事就别在这里挡道了!”梁瑜正要往马车这边过来,沈风晚冷着脸,丝毫不客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