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楚重阳才反应过来。
陈深这人怎么比她还记仇,不就说了句互相膈应的陌生人。
确实互相膈应。
又不熟。
皮卡在门口晃悠了几下,颠簸着朝山脚下开去。
楚重阳倚靠在栅栏前发了会儿呆。
都多久没这么安静了。
整个山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抬头能看见不怎么炙热的日头,往下看是盘山公路。
安静到她现在死在这儿可能都没人知道。
院子里什么都好,就是花圃里的那些玫瑰开得太好,红到几乎能扎人眼。
让楚重阳不禁想起自己之前画的油画。
花里有刺,刺里有血。
林眉最讨厌的就是玫瑰。
楚冈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几乎身上每一套旗袍上都绣有玫瑰。
小时候楚重阳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女人,确实长得透着股玫瑰的香气。
林眉当时就站在楚重阳身旁,拉着她躲在角落里偷看,捏得楚重阳手心发紫。
林眉当场把包上玫瑰形状的挂坠给撕扯下来。
从那以后,楚重阳就没在家里的后院里再见过玫瑰这种植物。
每次在外看到玫瑰时,总会觉得脖子发凉。
玫瑰刺里的血,不是折花人的血。
眼前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楚重阳立马站直身体往房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