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农村嘛,基本上都是靠着种地吃饭,这种地就离不开水源,没了水,乡民就活不下去。故而但凡春夏之际,乡间的农户为了争夺水源,都少不了以村落为单位进行一番械斗争夺,每每闹出人命也是极为常见。
这种事情不单是涉及某几个村子,应该说陈家村和周边的所有村落都难以免俗。
这等村与村之间的水源争夺战,一般会走两种模式,一种是大规模的械斗,其结局堪称最为惨烈,闹到最后基本上没有真正的胜者,大都是两败俱伤者为多。
再有一种就是在某些德高望重的乡老名人的见证下进行赌斗,胜者多捞,占些便宜;败者少得,却也不至于被逼上绝路。
除非被逼上了绝路,一般很少有村庄选择大规模械斗作为争水的手段,赌斗才是惯常的方式。
尤其是在这浮玉岭一带,水流常年不缺,唯有个先后的问题,赌斗更是盛行。
只是想要参与赌斗,村子里就得有能够拿的出手的奢遮人物,就这一点来说陈家村无疑是这一地片儿的魁首。
尤其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有陈同恶那一代的精英起头儿,至今为止陈家村基本上就没有输过,甚至到了最近一二十年,陈家村就是那个被默认的第一胜者,根本就没有一个村子愿意与他等赌斗。
陈家村在水源方面的特殊地位,只需要看看寡妇潭就能有个大致的认识。
五十年前那寡妇潭还只是一个积水不过膝的小水洼,如今却已是可以淹死人的大深潭,其中的变迁正恰恰反应了陈家村的人在水源截流方面的霸道之处。
陈家村独一档且不提,这五道沟村与小坝庄的争斗在过去却是常常互有胜负,双方的关系闹得极为僵持。
只是最近几年小坝村缺少硬手,而五道沟村的大户唐天柱——也就是那唐牛儿的爹却异军突起,直压得小坝村有些喘不过气来。若不是这地片儿有陈同恶这个更强的猛人压着,说不得小坝庄会过的更加艰难。
故而不同于唐天柱对陈同恶的忌惮,小坝村对陈同恶却多以敬畏和感激居多。所以当二狗以陈同恶的传人的身份进入小坝村时,却是受到了较为热切的欢迎。
尤其是村中里长胡大有,更是杀鸡宰羊,设宴置酒款待二狗,热情的让二狗都有些于心不安。
二狗倒也不甚作做,他直接甩开腮帮子吃喝一通,心想大不了等吃完了赔他胡里长一些银钱便是。
待得吃饱喝足,那胡里长却坐来与二狗叙话问道:“小哥儿既跟随陈老英雄学艺,但不知学到他老人家几成能为?”
二狗却知这里长必有所求,他剔了剔牙缝,饮了一口茶水漱口,然后袖手道:“小子不才,跟随七伯学艺不过一载,只会了些弓箭之术,其他业艺将将入了门儿。倒是跟着俺师娘蔡神婆学了不少驱邪除魔的手段,胡里长这边但有与邪魔有关的不协之事,小子都能出一把子力气。”
那胡里长面露惊叹之色,道:“陈小哥儿当真是好福气,竟能学得那蔡神婆的本事,当真是令人羡慕。唉!实不相瞒,老朽此番却是有事相求小哥儿。”
二狗微微一笑道:“我早猜到了!你这招待我区区一个小子,竟设如此丰厚的席面儿,若不是有所求,又如何下得此血本儿。且说说看吧,能应的我必不推辞,我应不了的您也莫强逼赖我。”
胡里长听得二狗之言,却是心中惊异不已。
先前他见二狗进庄时,瞧见二狗扛着的那铜镰甚是眼熟,那铜镰乃是唐家小逼崽子的心头宝贝,自不会无故送人,看样子这陈家子怕不是强夺来的吧,如此可见他勇力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