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若连夜冒雪跑去了医馆,和江映禾挤在一张床榻上睡了一宿。
日上三竿,她还团在被褥里,死活不肯起来。
“谢兰若,你半夜发疯,跑我这睡觉就算了,日头高升,你还死赖在我的床上不起来,就休怪我对你动手。”
江映禾伸手正要掀了她的被子,她探了个头出来,卖乖道:“息怒。”
“少和我来这套,你这次又造了什么孽,跑我这做什么?”
谢兰若能想到的借口就只有一个,“师娘又要给我相看小娘子,你容我躲几日,清静清静,谁来了都别告诉他我在你这儿。”
“看在你我都是师娘的眼中钉肉中刺的份上,帮我一回。”
“何况在医馆里,让人瞧见我和你共处一室,怕是会损害了江大夫的名节。”
换作从前,江映禾不会在乎什么名节,如今她对裴轶起了别的心思,这名节就不能毁在谢兰若的手里。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招惹了你这么个祸害,一次次地赖着我不放。”
江映禾正一肚子的憋屈时,就听秦氏在长廊里声声地唤着她出去。
“婶子是你招来的?”
“没准还真是,谁都有被师娘逼亲的那一天,江大夫,你这次帮了我,下回我豁出命来也会挺你。”
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不能见死不救。
江映禾出门后,甩手把门带上,她朝着长廊上的秦氏稳步地走了过去,“婶子,你找我何事?”
秦氏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看见谢将军没有?”
“谢将军没来过我这儿,”江映禾低敛了神情道,“婶子找她有什么急事,没准我一会儿遇见她,还能帮您传个话。”
秦氏一想到她昨日饭桌上的行径,便气得不轻,“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她倒好,教唆起李元绪如何抗旨拒婚,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谢家就她这一根独苗,不能由着她这么任性下去,断了谢家的香火,不然等到了九泉之下,我和老薛头还有何颜面去见谢老将军?”
“我连夜给她说了一门亲事,人家女方是钱塘知府家的嫡长女,虽说家世比不上京师世家来得显贵,但好在人家小娘子知书达理,贤淑静婉,就是放在整个京师城,都是万里挑一地妙人。”
“方知府家的千金来闽西探亲,再呆三日便要启程回钱塘,我和人女方家说好了,后天就要上门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