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夫人这话,让慧太妃既得意又生出了一丝愧疚。
今日特意不邀请宋惜惜,就是要给她下马威,没想到她丝毫不介意,还把她师兄的佳作赠与她。
这么看来,宋惜惜不仅会做人,还大方有气量。
相比之下,自己倒是显得小肚鸡肠了。
她看到几位太妃眼底的羡慕和嫉妒,嗯,对宋惜惜的好感又多了一分,只一分,多了不给。
大长公主母女过去就瞧了一眼,确实惊艳,但不是自己的东西,总是要踩上一脚。
大长公主已经三番四次不顾身份,也不顾昔日装出的好修养,淡淡地道:“沈青禾擅长的是画梅花,若有心送你,理当送梅花图,送雪山图不过是敷衍罢了。”
这话若叫旁人听了,或许会有几分不满。
不过,慧太妃不会,她道:“哀家最不喜欢梅花。”
大长公主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干瞪眼,这蠢妇懂得什么?梅花图才是传世之作。
刚欣赏过雪山图,路总管便急急来报,“太妃,国公府的人送来几幅画,说是知晓太妃宴客,特意送来给太妃和诸位夫人鉴赏的,若太妃有喜欢的也可以留下。”
慧太妃大喜,“真的?快快拿进来。”
气氛当即被点燃,在场钟鸣鼎食之家不少,诗礼传家的也不少,文官清流的家眷更是不少,世家大户自然也有。
诗画都是高雅的,她们自然希望见识最好的画作,而且这样的机会,怕是一辈子都遇不上一回。
慧太妃这第一次出尽了风头。
当然,这是她以为的,可明白人都知道,真正出尽风头的是那个没有被邀请出席的宋惜惜。
她不狭隘,不小气,甚至大方得体到了极点,在场只怕没人像她这样的大方,心怀宽广,不被邀请,不被喜欢,却如此周到。
送来的画作里有两幅梅花图,有一幅是画的成凌关,成凌关城门下,守城的将士立得端正,身上的铁甲已经锈迹斑斑,手持长枪守着城门,枪头似乎有未干的血迹。
守城人眸光坚毅,寒冷的冬日里,他脚下的雪已经没过了小腿,脸黢黑黢黑的,嘴唇干裂,头发有些凌乱,或许寒风凛冽,他有些鬓发被吹起。
他的手黑且干裂,指甲逢里全是黑色的,手指骨节微弯,握住的长枪对准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