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流愕然,他一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要取得‘共主之位’,仅在他意愿之间,实则轻而易举,不过不屑为之一般。
但一想到日间这位的惊天之能,似乎世界一切都可任他取舍。
慕清流摇头轻叹,忍不住又问道“你既无意于天下,那又为何要与苻秦一战?”
任意道“我也是汉人,不灭他苻秦,不屠他胡族,难平我心境。”
慕清流微微皱眉,继而道“任兄也道‘族仇难消,胡汉相融非在一朝一夕’。你此举岂不是加深族怨?”
任意淡淡道“灭他苻秦的乃我‘天君’任意,屠他胡族为‘燕云十八骑’,此战与汉族,与南朝何干?”
慕清流愣住了,他一脸呆滞的站在原地……直至此刻他这才明白,原来今日这惊世一战并不决出天下所属,一切不过是私怨,仅仅只是私怨。
只因他心不平,只因他想为,所以苻秦百万大军才埋葬边荒?!
‘天君’任意?这便是所谓的‘天君’?!
‘视大地为砧板,笑众生为鱼肉’,超然世间,超然一切……
“这乱世若说起源头,其实还只在他司马皇室与南晋那些世家身上。”
语声尤在耳畔,但等慕清流再看时,身边早已不见了任意的身影,只余一地死尸。
他不禁长叹道“苻秦被灭,北方必定四分五裂,而南朝与那些世家……天下乱矣!”
……
建康都城。
乌衣巷,东院望淮阁。
天竺佛教自汉传入中土,僧侣多为竺、支等姓,中土汉人出家为僧,也因而会改姓竺或支姓。
支遁正是一出家僧人,他乃谢安方外好友。
谢安与支遁两人并肩凭栏,宋悲风持剑立于二人身后。两人此刻俯瞰下方,看着缓缓注进大江的秦淮河。
阳光漫天下,河水闪闪生辉,两岸房舍林立,风光明媚。
一夜弈棋,如今二人仍未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