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根本不需要闻薪担心,三人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要好,后面一次上课三人已经和好如初,补习课上恢复欢声笑语,他瞧着松了口气。
温棉的日子除了多了一科英语之外,多了另外一个变化,他几乎见不着尹旬周,从上回那次见面之后,他似乎非常忙碌,温棉特意问了裴熙泽,他只是说尹旬周非常忙,没过几天,裴熙泽也不见踪影,后来听裴熙诚说是裴爷爷安排了关系,去了国外,差不多要两个月的时间,本来可以左拥右抱的温棉变成形影单只,只能期待什么时候能去尹家见见人。
可惜通过刘阿姨的内部消息,尹爸爸最近几天都在家,似乎对尹旬周的成绩非常重视。温棉非常怕尹爸爸,几次徘徊都没敢上门找人,直到期末考试前一周,晚上十点刘阿姨特别着急的来问温棉今天有没有见到尹旬周。
这时候,温棉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时间点差不多达到市里温度最高的临界点,温棉明明奔跑在大街上,心里凉了大半截,脑海里一直回荡的是刘阿姨夹带哭声的话,“他爸一直希望他考E大,旬周成绩好,这对他是好事,所以我一直没管过,哪里知道这孩子会突然不见,要是孩子出事,我该怎么办?”
温棉感觉这个人都要被水淹没,其实从上回见面,他就隐约觉得尹旬周的情况不对劲,面色憔悴不说,短短一个月消瘦那么多,这段时间也见不着人,温棉瞬间觉得他可能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人,从来不知道他内心到底多么煎熬。
如果自己这段时间再有勇敢点,去看看他多好,以前再多了解了解他多好,再听他说说多好。
走去哪儿?温棉在心里一直反问这句话,可惜信的主人此时不在此处,没有人给他答案。
“温棉,温棉。”
呼唤声由远到近,温棉喘着气看着从后头追上来的人,先是一愣,最后控制不住情绪,“熙泽,怎么办?尹老师丢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让裴熙泽抽痛一下,这份痛包含了尹旬周消失的事,也包含了对温棉伤心的无助,这个时候他比温棉更想发泄,但必须稳住,按时间来算,他比温棉更早认识尹旬周,更加了解他,可这次他根本没有发现尹旬周的不对劲,自责像是扎在内心深处的小刀,没呼吸一次都扎进去一分。
“不会的,他不会不要我们的。爷爷现在在联系人去查市里监控,肯定会找到他的。我们想想他会去哪里?”
“去哪里?”温棉想了想,尹旬周和裴熙泽相比是截然相反的性格,他性格内敛,表面上平易近人,实际想要接近一步比登天还难,平时多数都是听温棉说话,关于学习和学生会的事只字未提,至于地点,除了尹奶奶家和书店,温棉实在想不到他还能去哪里。
裴熙泽的手掌无比冰凉,像是刚从冰箱拿出,内心的冰冷让他止不住的颤抖,思想根本无法集中,他不想失去尹旬周,但是他控制不住本能反应,害怕万一找到人的时候是没有温度的。喘了几声,脑海里开始回忆最初,从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冷漠的保姆,幼儿园开始认识尹旬周,之后的时光他们一直相伴,他们的感情不像温棉,是长年累月的陪伴,两个孤独的心灵靠近,从而交织产生的情感。
这种感情是畸形的,他们一直都知道,情感无法控制,无法取代,只能拉着两人越陷越深,他们就像双胞胎,分离不了彼此,如果失去尹旬周,他会怎么样?他想到了小时候买的金鱼,当时因为幼儿园的人扭打,鱼缸碎了一地,同时死去还有原本活蹦乱跳的金鱼。
颤抖的身躯被温暖逐渐包裹,失神的裴熙泽看了眼拥着他的温棉,他没有说话,只是单纯的抱着自己,忽闪忽闪的路灯下,两个少年在炙热的夏天拥抱,驱散内心的寒冬。
从他人身上摄取温暖,这已经不是他第一回干,这是温棉独特的魅力,也是吸引他们两人的原因,和向日葵一样,他们这种互相纠缠,不分彼此的藤蔓,也需要向阳的力量与勇气。
裴熙泽忍不住将怀中的人搂紧,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温棉,“我们会找到他的。”
脑海略过一个个可能的地方,小时候去过的游乐园,初中时去过的游戏厅,还有爬过的山等等,充满他们回忆的地方很多,他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个。
“嗯嗯,我们一起。”
耳边多了一道沙哑的声音,是温棉。裴熙泽安抚的摸了摸温棉细软的头发,动作突然停顿,看了眼红着眼眶的温棉,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说道,“我好像知道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