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庭不知道是真的光风霁月还是傻得透顶,他爹反心昭昭他还觉得他们一家忠良。

    “还有吗?”姜瑶问。

    傅玉庭点点头,将手中的药递给她:“这是父亲为陛下准备的滋补佳品,他担忧陛下龙体,希望你能代他多加照料。”

    姜瑶掂了掂,分量很足,估计再来几次药死一个龙体很好的暴君没问题。

    “还有吗?”姜瑶例行公事地问。

    傅玉庭踟躇几番,姜瑶看他这神色应当是没有了,她转身欲走,傅玉庭着急叫住她:“等等。”

    姜瑶有些不耐烦,回过头。月光之下,傅玉庭清俊的面庞上带着犹豫和红意,随后,他眼神一定,问道:“瑶瑶,陛下他对你好吗?”

    姜瑶奇异地盯着他。

    冷宫红墙之后,戚随阑微眯着眼,漆黑的眼瞳中尽是暴戾阴森。

    “好得很,剥个荔枝都怕我划到了手,拆个头发都要亲自帮我拆。”姜瑶违心夸赞暴君道。

    暴君虽然也有病,但眼前这傅玉庭她算看明白了,他对人的喜欢就是基于救命之恩上,原身无论对他多好他眼中只有方如璘,现在知道认错了人,立马抛下喜欢那么久的方如璘移情到她身上。

    这个移情姜瑶是拒绝的,要让暴君知道她夜会傅玉庭还气氛暧昧,她和傅玉庭的头怕是被他割下来当球踢。

    傅玉庭因为她的话脸色变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还没说场面话,姜瑶再接再厉违心道:“陛下耐心体贴,品貌非凡,能遇见他是我幸事,明日大典我请傅大人两盏薄酒,也算还了这些年傅大人的照料情谊。”

    傅玉庭抿了抿唇,嘴角的笑意几乎坚持不下去。

    她生疏的称呼和明日的大典真真切切在两人之间划出一条鸿沟。从前满眼只有他的少女,如今满心满意同他谈论起另一个男人,那个人还是他效忠的君王。

    “这些年是我多亏了你,”傅玉庭苦涩一笑:“若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我万死不辞。”

    “倒是有一桩。”姜瑶看着傅玉庭,若有所思道:“少来见我就行。”

    她是真的怕暴君逮住她私会傅玉庭当场发疯。

    因她前半句亮起双眸的傅玉庭闻言失魂落魄,低低应了一声。

    姜瑶重新戴上帷帽,消失在了冷宫中。

    冷宫寒风习习,傅玉庭独自站在樟树下,他失神地望着天际那轮月亮,连风卷落的树叶落在他肩上也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