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湖边,戚随阑率先走到船头,他撑着木桨划开水面,姜瑶则坐在船身里,不太想出去和他面对面。
要是在能够选择的情况下,她对戚随阑能有多远避多远,修真界时她就绕着这位如雷贯耳的堕神走,若非梦境把他们捆在一起,姜瑶不想和戚随阑有瓜葛,和戚随阑有瓜葛的都没好下场。
戚随阑在船头找很多话和她说,她不咸不淡敷衍过去,戚随阑好似不在意,又兴致勃勃叫她:“瑶瑶,你看前面那座戏台。”
姜瑶靠在船身上,闭上眼睛:“我困了,想休息。”
船上终于安静下来。
在漫长得近乎诡异的安静里,姜瑶听见木桨落水的声音,她睁开眼,戚随阑蹲在她身边,一眨不眨盯着她。戚随阑瞳孔漆黑,是恶骨丛生的堕神的眼,黑得像蛰伏在暗处的猛兽长大的嘴。在姜瑶看过去时,戚随阑眼里又瞬间变成满是病态的笑意,他温柔的啊了一声:“皇后在装睡啊。”
姜瑶头痛地捏了捏眉心:“你说的戏台在哪?”
戚随阑让了让身。湖前树林掩映下有一处高高的戏台,角柱描金,上面设有雀替大斗,屋脊上是彩瓷宝顶,但这戏台还未完全建好,一半涂上朱红,一半还是泥色。
“就在那,孤特地为皇后建的。”戚随阑遥遥一指:“再过几日就能完工,届时孤带皇后来看戏。”
姜瑶兴致缺缺,哦了一声。
戚随阑沉默了一下:“皇后厌烦孤。”他又笑吟吟看着她:“难为皇后度日如年还不得不待在孤身边。”
姜瑶心里一凛,她觊戚随阑:“也不是很度日如年。”
顶多度日如月。
戚随阑笑了笑:“哦?”
姜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免得戚随阑越病越严重,她指着在水里飘远的桨道:“你把船桨扔了我们怎么回去?”
戚随阑不以为意地往后一靠:“船都破了,还留着桨做什么。”
姜瑶这才发现船头破了个洞,水从里面浸进来往中间流。
“你检查过,”姜瑶看着戚随阑:“你故意的。”
戚随阑的头发仰面躺在船上,黑发被风吹起,他叹息道;“是啊,孤是故意的。”
他坐起来,用力地抱住姜瑶,在她耳边呢喃:“皇后,和孤一起死吧。”
“你不用再忍受孤,孤也不用整日为你的疏远忐忑害怕,”他衔住姜瑶的耳朵:“我们还能永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