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横云用力扇了自个儿一巴掌。
什么破嘴,看看说的什么屁话。心里想得好好的,从嘴巴里说出去就变了。
这下好了,把人惹急了。
符横云也就恼了一小会儿,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对小知青是一见如故,再见钟情。
但满打满算两人也才认识一天,就这样冲上去问人家要不要跟自己处对象,轻浮又唐突。小知青那张利嘴还不知道要如何埋汰他呢。
何况,符横云心里也有疑虑。
上午他查了小知青的下乡档案。
姜糖是南平省芙蓉市那边的人,父母背景清清白白,出身普通工人家庭,所在工厂也跟机械汽修类无关,下乡前还在念高中。不论从年龄,还是从家庭关系网看,她都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拖拉机。
要知道,拖拉机这种农用机械属于硬性指标。
农场或者各个农村公社必须买几台,又能买下几台,都是有数可查的。
南平省属于丘陵地带,少有大型农场,红星镇靠近省会芙蓉市,能用到拖拉机的地方就更少。小知青到底在哪儿学的这一手不逊于老司机的技术?
符横云对江糖确实挺有好感,这种好感玄之又玄,来得挺突然的,但他一点儿也不排斥。
他性子果决,做事极少拖泥带水。
瞧上了眼的姑娘,那就得想法子搂到自己怀里才行。
但若小知青真是敌特——
横云皱眉,多情的桃花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决绝。
不知道自己被怀疑成敌特的江糖此刻已经回到知青点了。
她身上出了汗,又摔了一跤,不洗澡的话今晚指定睡不着。
江糖思索片刻,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了身上脏,轻手轻脚跑到灶房里打了盆冷水,就着毛巾擦了擦身体。
四五月的夜晚,沁人心脾的凉,风轻轻从门缝吹进屋,江糖冷得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