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斗车。大伙儿听罢,不免热血沸腾,浑身充满了责任感、使命感。
离家的愁苦霎时变淡了,浮现在眼前的是无限的憧憬。
本来觉得江糖不近人情的人也忍不住暗暗点头,抬头挺胸。
转头不赞同地看着苏叶丹。
“这位同学说得对。读主席的书,听主席的话,做主席的接班人!享乐主义不可取。”
“对,咱们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不能给主席丢脸,农村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到那里去一定会大有作为!”
“……”
苏叶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跟人换一换下乡地点罢了,便被这些人扣了一顶享乐主义帽子,当即脸色大变,连连摆手:“……我,我没有,我只是……”
认不认错,都已经在同行知青心里留下了不上进的印象。
苏叶丹又气又急,长睫毛遮住眼底对江糖的埋怨:“是我一时想岔了。”
她声音低落,低垂着脑袋,双肩微微颤抖。
大伙儿见状,面面相觑后收了声,不好再说什么风凉话。只不过苏叶丹思想不进步又吃不得苦的形象终究在众人心里留下了浅浅的印迹。
而另一边,江糖自作主张下乡的消息犹如炸|弹,将姜家人炸了个人仰马翻。
“老大媳妇儿,你是开玩笑的吧?三丫头闷声不出气的,能干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儿?你少在这儿上眼药。”李钟秀嗤了一声,根本没当回事。
她偏心,让她在儿子和女儿之间选,毫无疑问李钟秀选儿子。
但女儿和儿媳?
女儿再不讨喜也是自家人,至于儿媳妇?那是外人。
她一到家,见家里唯一那辆自行车大喇喇地停在院门口,李钟秀哎哟了一声,赶紧将车推到偏厦雨棚下停好。
开始对付红骂骂咧咧:“买车钱是我家宝珍出的,别以为说是彩礼,就真当你自个儿的了。让你骑就不错了,骑完你得放妥当吧,搁院门口也不怕贼偷咯?”
要搁平时,付红早顶嘴跟她对着干了。
“妈,你听清没?我说三丫头跑了!她真的下乡去了,你现在还有空骂我?赶紧找大妹夫把人拦回来啊。咋,你还不信?你要不信,你去问春儿和小伟,孩子肯定不会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