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都春神祭为大周高祖初设。四百年来,每岁自官家子中择取品貌俱佳的少年少女捧花登台,祭祀春神。
“王姬,你初来乍到,怕还不知这春神祭的隆重。”
李湍额间横勒一条抹额,没戴冠,而是将长发如江湖儿郎那般高束,行动间马尾似的在背后潇洒地左右拂过。
他上身穿玄色流云暗纹箭袖短衫,裤脚在鹿皮靴子塞着,步态昂首阔步,显出高个儿长腿。
李湍往南山王一家暂居的临松馆递了帖子,说是要拜见南山王姬和她名不见经传的哥哥。
一行三人,无外乎是他、他的阳阳以及一个淘气包乐乐做搭头儿。
月绯算明白了,原来他们仨是常在一道玩的。怪道司乐听她哥的话呢,原来容音公主天不怕地不怕,也要司阳领着才出得了宫门。
李湍眉飞色舞。
“灯节,灯节知道吧?今儿可比上元还要亮堂哩。”
他像怕月绯没见识过,迫急之色,像等不及晚上,就要飞天遁地的带她去见识见识。
月绯不以为意。
这些年来,云州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先帝年间只会种田的所谓“大周粮仓”。
云州十郡的宵禁是早已放开的,商船业已开到海外,绫罗绸缎在庶民之家也是寻常物事。
江南之地,富庶繁华可见一斑。
月绯虽则对此司空见惯,却见李湍兴致勃勃,不忍扫他兴。
“哦,是吗?”
她神色恳切,问到自己最在意的一环。
“不知何等绝色才有祭祀春神的品貌。”
月绯说着,不由看一眼犹闲站在这里的司阳,有一丝丝后悔。如此说来,论姿容,皇太子不算清都第一喽。
那她……岂不是亏了!
月绯暗恨自己边陲小民没见识,怎只见了一个司阳便饿鬼似的见色起意了呢。竟还傻不愣登地应下高阳帝强加于她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