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居长宁看着手里的酒壶,眼里突然涌现化不开的忧伤。
“干什么呢?”温哲轻嗤一声,满满的打趣意味,“我们神通广大的长宁姑娘,这是遇到难事了?”
居长宁没心情搭理她,扭头看外边的热闹景象,今日是贺州的祭祀节日,路上行人很多,纷纷赶往流叶河旁放河灯祈福。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今宵楼就位于流叶河旁,成了今晚热闹的中心。
居长宁趴在栏杆上看楼下的猜灯谜活动,不知是一道什么样的谜题,竟然难倒了许多人,从她到今宵楼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有余,愣是没一个人将谜底猜出来。
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入口辛辣,回味甘甜,她一向爱酒。
“我说……”温哲斜着眼看独自喝酒的居长宁,“是你非要凑过来和我们喝酒的,现在你一言不发,搞得像我们欺负了你一样。”
居长宁头也不回,“今宵楼就这么一个好位置,还被你占了。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怎么就不能是同一个包厢里的人了?”
“呵……”温哲一向说不过她,只能无奈地和对面静坐的连祁对视一眼,“长宁姑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居长宁又仰头,发现酒壶里已经没有了酒,她丝毫不拖泥带水,将手中的酒壶丢开,站起身走到桌前将一壶未开封的酒捞到手中。
“诶!”温哲扣住她的手,“慢着!”
居长宁不耐烦地抬眼,“你干嘛?”
“我得先跟你说好,你将我们的酒都喝了,你付酒钱吗?”温哲仰头看着居长宁精致的眉眼,脸上不知不觉带上了笑意,“你一个姑娘家,深夜在外,若是喝醉了,又该如何是好?你的家人是否会怪罪到我和连兄头上?若是我们弃你于不顾,你可会生气?”
听完他的话,居长宁低头沉默了一瞬,开口就是呛人,“温哲,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我记得你以前可没这么爱讲话。”
温哲眼神一滞,是吗?在安国一向被人说沉默寡言的他,在居长宁眼中竟是一个爱讲话的人?
“首先,我不缺这点酒钱,其次,我绝不会喝醉。”居长宁用力拂开温哲的手,拿着酒壶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依旧背对着他们。
温哲看着她仰头喝酒的背影,回过神来笑自己心思不稳,他拿起酒壶和她干杯,尽管她并不知道。
“温哲,你可真不是个好人……”居长宁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喊着温哲的名字。
温哲以为她醉了,笑问,“我怎么不是个好人?”
“连祁身体不好,你还带他来喝酒”,她指着远处的流叶河,那里人群汹涌,河面上漂浮着一盏盏河灯,虔诚地带着人们的心愿流向远方,“你应该带他去放河灯啊,为他祈福,让他早点好起来,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她的声音低低的,落在夜晚的习习凉风中,飘渺又虚幻。
连祁难得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长发如瀑,瘦弱的肩膀,手中高举着酒壶,颇有一副快意江湖的模样。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无时无刻都是吸引人的,难怪……他偏头看向温哲,而后者则看着那个背影出神,他低头轻叹,难怪有些不该动心的人也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