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夜莺吧?”
“夜莺的音域宽得连人类音乐家都自愧不如,而在遥远的某个国度里,有只雄夜莺的歌声更是让人听了欲罢不能,它声音洪亮,虽然不像人类会唱出歌词,可是它却因为识人性,也会学着人类那样转音、懂旋律。”
“对许多人类相当困难的事情,对它,却是轻而易举,跟一块蛋糕一样。”
既然对方等不及了,湛温言也就不再自虐般地折腾自己宝贝的大脑。
先是介绍了今个儿故事的背景,许是模模糊糊猜出了里木的性子,也不强求对方中途就给予回应或是提出问题。他继续说下去,“可能这个世界有某种特殊定律,越是希罕的玩意儿,越是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那只雄夜莺有了主人,是一个富豪。”
听到这儿,多多少少能摸出点套路来的童乐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夜莺失去自由的悲鸣,在富豪耳里,也不过是比较激昂的啾啾声,而那种声音对多数人类而言,像是抒发喜悦,非常美妙。富豪乐了,当即就有了主意,他四处旅行,走到哪儿,都要让夜莺在人群中高歌一曲。”
富豪的满足建立在夜莺的痛苦上,童乐屏息,忍不住在公频上发一个难过的表情。
湛温言看见了,神情微顿,也没说什么,只是接着把剧情念下去。
“后来某个马戏团偶然撞见了,团长仿佛发现了新的商机,立刻就跟富豪以高价买回那只夜莺,富豪确实是喜爱夜莺,但那是在夜莺能给他争取颜面的前提下,如今又能帮他赚一笔大款,他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夜莺的处境只是从一个金牢笼,换到另一个铁牢笼,它日渐萎糜,郁郁寡欢。”
童乐咬了咬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前,手指已经自动打出了一行字。
【夜莺……太惨了,这就感觉它的鸟生价值全都是树立在可利用性上。】
湛温言知道她想说什么,但碍于故事还有一部份还没讲完,他只是轻浅地“嗯”了一声。
“夜莺不笨,它心里其实清楚自己想要怎样的生活,所以它在被逼着演出的同时,也不忘探查逃脱的路线,终于在某一天夜里,它成功了,它振翅飞出牢笼,飞出帐子。”
“这些年的经验使它明白了人群的危险,它直往人烟稀少的森林深处飞去。”
“那座森林里住着一个被人唾弃的聋子女孩儿,女孩儿虽然听不见,心灵却通透。”
“她听不见夜莺有魔力一般的歌声,但她看得见夜莺眼里挥之不去的哀伤。”
【哀伤?可是它不是逃出来了吗?】
“通人性的夜莺看出这女孩儿是好人,也晓得对方正试图安慰自己,便想尽了办法向她演绎自己的遭遇,女孩儿大致看明白了,夜莺的哀伤,早就不是因为被束缚的痛楚,而是它长期积压而成的自卑,它觉得自己的价值只剩下一副好歌喉,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值得人称赞跟喜爱的优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