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岁的人普遍都在做什么呢?
撇开那些好命咸鱼跟好吃懒做的米虫不说,大家要么在努力考研,要么当社畜天天扛着秃头肾虚的危机,而此时车上的两个人却仿佛跳脱这个定律,一个连大学都还没毕业,另一个为了她也许久没去公司。
童乐觉得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一方的人生已经毁了过去,不该连带着毁了另一方的未来,那不是共患难,那是前者在造孽。
“师兄。”柔和的嗓音粉碎安静。
湛温言透过后照镜,飞快地瞥了眼副驾驶座上的小姑娘,可她却是一个劲儿地望着窗外,他顿了顿,“嗯?”
童乐偏头瞧着外面,是因为不敢直面他,她深吸口气,轻声道:“你礼拜一去公司吧。”
熟悉的句式,湛温言险些在道路中央紧急煞车,所幸还怀有遵守交通法规的良好公德以及保持当年考驾照高分的实力,他缓了缓情绪,选了个比较安全的路边停下,才扭头蹙眉问道:“你怎么又说这个?”
跟之前的态度有所不同,童乐这次是条理分明地给他解释,“师兄,我现在情况已经很稳定了,你也该回归属于你的正常生活了,你说过的,情侣是要一起成长的,我不希望因为我已经不怎么严重的问题而耽误你。”
“我去上班,那你呢?”
“在家里等你啊。”
“那复建谁带你去?”
“我可以打车,而且我拄着拐杖也能走。”
如她所料,湛温言否决了,“我不放心。”
“师兄,我二十多岁了,我也想变得独立。”童乐揉了揉鼻头,转回来直视他,认真道,“如果我永远都只能让你保护,躲在你背后,那我哪儿来的脸站在你身边。”
湛温言动了动唇,他想说,不用特地独立,待在他身边就好,他还想说,站在他身边,并不需要变得强悍,对于守护童乐这件事儿,他甘之如饴,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出来改变她的想法,可是他没有,他的乐乐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不是圈养在家的宠物,她有自己的主意,自己的人格,自己的人生,他爱她,所以他要克制自己骨子里的恶劣,他要尊重她。
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好半天,他才语气略微艰涩地哄道:“再一个月好不好?”
童乐的瞳仁里倒映着他隐忍的神情,轻叹口气,退了一步,“那我之后每天做完复建,跟师兄你一块儿去公司吧?”
这个方案是湛温言从未想过的,他愣了愣,确认似地,“跟我去公司?”
“嗯。”童乐笑意温柔,半真半假道,“我也好久没见到林晨姐他们了。”
“那你不怕见到我爸?”湛温言冷不防反问她,“你在公司也会碰上我爸,你现在不担心他语重心长跟你说些劝退的话了?”这是吓唬。
他说得那么严肃,童乐半点儿都没法听出端倪,她咬着唇,手指在紧张的时候又习惯性地去抚摸珍珠手链。隔了片刻,才低低道:“早晚都要面对的,我……”似做好了决定,她轻笑一声,“我离不开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