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三十分钟的高铁,广播开始播报“深州北就要到了”。
旅客们纷纷站起来收拾行李,几乎都是满脸胶原蛋白的年轻人。事实上,全国开往深州的高铁上也几乎都是年轻人,中老年甚是稀少,这真的很神奇。
深州北是很多深漂的开始。如果不是身边坐着梁可可,初来深州的钟令熙也不例外——哪个外地人能知道市中心还有一个高铁站?
“福田站在市中心,从这高铁过去不到十分钟。”梁可可导游到位,然后不止一次地说:“你可真是太神奇了,来穗州上了四年大学没来深州玩过。”
是的,在穗州上了四年学,钟令熙还没有来过相隔仅半小时高铁的深州。
钟令熙也觉得自己好笑:“嗐,大一觉得时间还多着,大二觉得时间还多着,大三忙着考研,大四上学期忙保研,这学期一开学就写论文,好家伙,到现在了。”
五月了,还有两个月不到,她们就要毕业了。
“这就是命中注定啊,让你不来,结果整个研究生全栽这了。”梁可可学了一嘴的东北口。
钟令熙的东北口比她还惟妙惟俏:“我寻思我搭这了是我高兴啊还是你更高兴啊?”
梁可可脸上扭成一团:“把你能的。”
其实她俩都不是东北人。寝室六人间,五个南方人,一个东北人,四年下来六人行齐刷刷东北口,这感染力是相当的强。
车门关上,旅客就只剩了零星几人。复兴号神采奕奕地跑起来,一头扎进地底,直到8分钟后到达福田站,窗外都没有出现天空。
复兴号缓缓停靠在站台,梁可可打去电话:“爸,我到了,准备下车。”
挂了电话,两人已走在月台上。钟令熙纯粹顺嘴一问:“你家在哪呀?”
说了你知道吗?梁可可懒得理她,答:“村里。”
从外省来这上学,钟令熙明白了一件事。别的地方说村里,真就是村里,珠三角说村里,了不得。
很快,闸门外有人冲梁可可挥手。两人走到跟前,钟令熙先乖乖问好:“叔叔好。”
“熙熙是吧,长这么好看。”梁叔叔眉开眼笑。
“你以为呢,咱们校花是盖的吗?”梁可可骄傲得仿佛被夸的是她。
钟令熙一直笑,梁叔叔转了身:“好了好了,先回家。”
梁叔叔开了一辆大奔来接她们,从停车场出来,才重新见到蓝天。深州的天真的好蓝,这是钟令熙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