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曾经对我很好。我对她的感情……很复杂。小时候她教我弹吉他,虽然只是学了do到si的指法……我只是…很惋惜。”

    施君半信半疑,但还是转身上楼去。

    五分钟以后,她又灰溜溜下来。

    “我妹妹真是驴脾气,听见我敲门喊她,她就在内间搬来椅子抵住门。我在门外都能听见她拖椅子的摩擦声。”

    吃了闭门羹,施君的确情绪低落,谢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引着她的目光看向五十米外的小卖部,“这一趟不会枉来,你还缺什么,前面也可以买新的。”

    施君第一次逛城乡结合部的小卖部,可谓是要什么没什么,倒是考古的一流去处。

    她在这里找到了二十年前上学前吃过的西瓜糖,球状条纹花色的糖果、五颜六色的装在一个红盖儿大塑料瓶里,价格几乎没什么变化,五毛钱一颗。

    谢情见她看得眼睛直直的,就问她要不要吃,施君点头说想吃绿色的,玻璃柜台的老阿姨就耐着性子,从罐子底把糖摇出来,抖在施君手里。

    一向爱干净的人,这下也不管脏不脏,仰头就把糖塞进嘴里。

    “你多大年纪了?怎么吃起糖像我弟弟一样。”

    糖在施君嘴里滚来滚去,她牙痒痒地把糖咬出一堆牙印,“我实岁24了。”

    谢情有些活泼,“哈?那可以工作好多年了吧?那你猜猜我多少岁?”

    施君把手揣在口袋里,一脸肯定,“你今年十七。”

    “你怎么猜得出来?”谢情满脸惊讶。

    “厉害呗……”

    其实谢情长得并不像一个高二学生,如今的她体格比同龄人矮小很多,发梢在灯光下发黄,和十年后的谢情简直判若两人。

    小卖部巴掌大的地方,施君走走逛逛,看什么都新奇,一本复写纸也翻开看看。

    谢情帮她选好了牙刷。又叫她去选一块自己喜欢的毛巾。谢情说,她是主人家,这些东西应该早为客人准备,所以由她结账。

    施君没反驳,但最后她也不会让谢情破费。她还没忘,中午谢情一单生意从山脚背到山顶才挣三十块钱。

    但她看到货架上的香皂,心里就有了个想法。

    架上有上海制皂厂的两种香皂,她粗略比对一番,确定了谢情和奶奶用的上海硫磺皂,2元一块,弟弟用的蜂花檀香皂,6元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