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权宗听到她的声音不对,没有来得及仔细询问,丢下一句“等我”,就挂断了电话。
他直接驱车来到了白绿盎的家里。
当他从车上下来时,远远地看到了蹲在雪地上的那个小鼓包。
白绿盎身上披了一件纯色的羊绒外套,小脸冻得煞白,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没有聚焦点。
霍权宗来的速度之快,是白绿盎没有想到的。
当她看到他披着沉沉的夜色到来的时候,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由于蹲了好久,腿都发麻了,所以站起来的时候身形没有稳住趔趄了一下。
霍权宗上前一步扶住她,这才发现她的手冷得像一块冰,身上还在轻微地颤抖。
明艳的双眸失去了色彩,眼眶红得厉害,但是并没有流泪,应该是已经哭过一场了。
他将身上的重工制成的黑色大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了?”
男人的怀抱宽阔而温暖,仿佛有阻挡风雪的力量。
“都怪我不好,我早该发现的,可是我都没有放在心上……阿尔茨海默病……我爹……已经发展到中期了,后期很可能瘫痪变成植物人,然后还会把我忘记……”
白绿盎说得语无伦次,霍权宗安静地听着,从她碎片式的信息里还是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并且在大脑里组合起来。
“怎么办?霍权宗,我真的好后悔,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明明他很早之前就开始有症状了……如果我早点发现……”
“没关系,别害怕。”他轻抚她的后背,语气带着安慰,“现在还只是中期,还有机会,我会请最好的专家和康复师来帮助他,跟我回上海吧。”
……
白鸿泽的退休流程还需要几天的时间,白绿盎这些天都没有出门,一直陪着他。
她现在满心的愧疚,这些年她从来都没有好好关心过自己的父亲,她一直觉得父亲永远会在那里,只要她回家的时候,就能见到他,她可以永远在他身旁撒娇,他是她永远的后盾。
可是现在,虽然大多数的时间,父亲还是清醒的,但是总会时不时的精神恍惚。
白绿盎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霍权宗的话虽然带给了她希望,可是她心里是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