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次出门,周氏都运气不佳,遇不上微生文瑞,在南街街尾逗留许久,最后失望而归。这回她运气倒是不错,还没经过南街街尾那边,就看到微生文瑞从糕点铺子出来,手上拿着一包油纸包着的糕点。
周氏下意识顿下脚步,视线绞在微生文瑞身上,男人身长玉立,长相俊朗,脸带笑容,温柔和煦,一袭紫色文臣官袍,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气势。
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此人日后大有出息?周氏在心中问自己。
微生文瑞刚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她,正呆愣愣地望着自己,那复杂的眼神逐渐变得飘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想什么,眉宇间也隐隐透着郁气,可见心情不佳且过得不好。
看着这样的周氏,微生文瑞的心微微刺痛着,想上前问她出了什么事,但双腿如注了铅,挪不动半步,现在的自己没有资格过问,而且现在街上人来人往的,若是让熟人瞧见,被人说闲话,惠儿的名声就毁了。
这么想着,微生文瑞就收回视线,佯装没有看到周氏,移开视线看别处,然后迈起脚步,正要走过对街,忽而听到周氏的声音:“微生大人。”
微生文瑞闻声,身子一僵,没想到她会喊自己,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怕会被熟人瞧见,可自己怕,怕她被人说闲话,所以狠下心,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周氏见他无视自己,还装作没听见自己的声音,脸上浮现起难以掩饰的失落,却又不甘心地提高音量,道:“微生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声音听着颇为委屈,微生文瑞这回也狠不下心再次忽视,慢慢停下脚步,看向周氏,看着周氏满脸委屈地望着自己,眼眸中氤氲着水雾,泫然欲泣的模样,他心中一阵钝痛,记忆中的姑娘可不是个爱哭的人,现在这样估计受了难以言说的委屈。
微生文瑞思量再三,又飞快看了看周围可有熟人,才向她走过来,见她眼神一亮,张嘴欲言,便道:“惠儿,此处不适合说话,对面有间茶楼,有什么事我们到茶楼里面慢慢说。”
说罢,他便迈步走向对面的茶楼。
周氏心中一喜,不远不近地跟在微生文瑞,她现在就有个问题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只有知道答案了她才敢进行下一步。
清霜错后半步跟在她身边,瞧着她欢喜雀跃的模样,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这般没脑子,永远只顾着眼前利益,也难怪夫人不喜她家主子了,小家子气,目光短浅,这样也不知道会捅多大的篓子。
怕有熟人会瞧见,微生文瑞特意包下顶层走廊尽头的雅间,而清霜在门口外面守着。
进了雅间,微生文瑞斟了一杯茶送到周氏面前,语气关切地问道:“惠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周氏眸中水光潋滟,嘴唇蠕动了下,却未发出声音,仿佛在酝酿着什么话语,半晌后,将千言万语化成四个字:“文瑞哥哥。”
闻言,微生文瑞神色一顿,诧异地望了她一眼,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久违的一句“文瑞哥哥”,也不知有多久,没听过她这样喊自己了,好像有几年了吧。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欲哭不哭的,看似脆弱却又坚强的不让眼泪往下掉,袖子中的手微微抬起又放下,再次问:“惠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周氏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好半晌又垂下头,仿佛耗尽毕生的勇气才问出心中的问题:“文瑞哥哥,如果我跟温彦轩和离了,你愿不愿意娶我为妻?”
微生文瑞听后愣住,倏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跟温彦轩和离,然后嫁给自己?
过了良久,周氏没听到微生文瑞的回应,原本信心满满的她,心情慢慢跌落谷底,微生文瑞明明表现出很关心她的,现在娶她却不愿意了,莫不是介意她嫁过人且生过孩子?果然,男人都是做做表面功夫,佯装深情罢了,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傻傻的信了,还送上门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