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楼晚歌换上素白的寝衣,搬了把小凉椅坐在窗前,一边喝茶一边望着漫天的繁星,她向来喜爱夜空星光,总觉得夜空能给她极致的安静,星光能给她陪伴的温暖,越是明亮的夜色,她越是喜欢。可今夜的月色不算太好,天黑沉沉的压得极低,从她的视线看出去的半边天空,也不见得有半颗星星闪烁,只一轮残缺的月光,躲在云后面,要露不露的,竟还有几分娇羞之态。她倒也不觉得这阴沉暗淡的夜色无趣,仍是饶有兴趣的观赏着,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
等候!
一道近乎闪电的黑影划过月幕,端端的落在寒雪阁七楼楼晚歌房间内,黑色身影渐现,对着楼晚歌,声音压得极低:“主子,血密者血十三报道!”
昏暗无光的月光下,她对着来人勾起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像极了暗夜里的玫瑰:“很好,那一切,就交给血密者了。”
“属下遵命。”来人恭敬道,一边将之前送去西域修的碧血玉笛双手递上。
接过玉笛,楼晚歌轻抚上笛身,嘴角仍挂着那抹笑容:谁能想到传说中的绯血密令,刚好就是一块做音攻武器的绝好石头呢!
“一切事情飞鸽传书都与你讲清楚了,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这是血密者应做的。”
“嗯,去吧!”
“是。”
看着血十三离开的方向,她深叹了口气:希望血密者的召回,会让一切事情有所转机吧!
巧的是,他方一离开,月亮便整个个露了出来,孤单的挂在天幕,散发出银白的冷光,在这道月色中,寒雪阁巍然屹立,像暗夜的一座灯塔,在这黑黢黢的世界中指引着光亮,而这光亮的旅途中,还有藏许许多多看不见的幽暗的黑。结果出现之前,所有的明亮都只是镜花水月,所有的命运和结局,也早就暗存于这光影交织之中,没人能看穿这交织,也没人,能阻拦这密布——
楼晚歌再回头看了眼这月色:阴沉压抑,不见星光,确不讨喜。不过,这不正如现时的皇都,黑暗阴冷的让人生厌,却也是身在其中,不得不看,不得不接受!
漫漫长夜何?除却楼晚歌,皇都中其他几位也未见得能安心入睡,同一片天空,同一份忧愁。北辰留下了北暮清在府中,一盏烛火,一副棋盘,两杯清茶,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对着弈,眉间锁着深深的愁绪。
“北辰,别人看不出来我可看的出来,这大晚上不睡觉,肯定是有心事吧!我猜,是因为寒雪阁那位?”北暮清侧头望去,透过棋盘边的窗户,刚好可见寒雪阁的阁顶。
“四哥多想了,我没有。”他装作漫不经心,心中却是搅乱如麻。
“你啊,就别骗我了。我还看不出来嘛,你八成啊是对楼姑娘上心过度了,这昨天你刚听到楼姑娘要离开皇都,神都没了,哪会见你这样过啊。晚上又没见着她人,心神不宁,这才把我拉着彻夜对弈呢!”北暮清叹着气,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情。
北辰沉默了,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何这样心乱。可他知道,确是因为楼晚歌的事:“四哥,我不是很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受,从那次狩猎场事情之后,我就会时时在脑海中出现她的模样,偶尔做梦也会梦到她,之后发生的一切有关于她的事情,我都去去深查,越去了解她,我就对她越感兴趣,每次见到她,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能清楚记得,她的神秘,她的美丽,就那么深深刻在我的心里。初时我还能劝自己说是因为她的身份我才会特殊关照,后来发现,好像不是那样的?”说这话时,他又不自主的想到了楼晚歌的一颦一笑。
北暮清噗嗤笑出声来:“所以你还不承认吗?你已经对楼姑娘动了心,你已经喜欢上人家了!”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