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府吏听不下去了:“哎呀,阿龙,跟我们说没用,有本事你去司刑府说啊,不过你今天可真是够异常的,平日没见你话这么多啊。刚刚又是叫我们过来看废院,又是推门搜查的,又是各种推测,你就这么想要邀功升职啊。”
阿龙尴尬的摇了摇头,像是被看出了心思:“呵呵,就是随便说说嘛。既然咋们发现了岳达,自然都是要升职的,不过,咋们得吧事情做漂亮了,才能得到更大的赏识啊,你们总不想一辈子只做个小府吏吧。”
那几个府吏觉得说得有理,忙问道:“那要如何做?”
“这样,你,先去司刑府禀告发现岳达此事,我们几个先带着岳达去跟文馆中其他兄弟们会和,一起去司刑府,人多些,不怕路上出意外。你们两个就留在此处等着,司刑府没来人查看现场之前,你们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也不许破坏现场,万一到时候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阿龙说着就开始安排了起来,颇有领头的气势。
“嗯嗯,好。”大家都中了邪一般,都听起了他的话。
安排好一切,阿龙就跟着押解岳达的人走着,回想起刚刚的情景,他的脸上洋溢出喜悦和得意的笑容。忍不住摸向怀中那给他带来转运之物。
谁能知道,他就是刚过去的一月的寒雪阁“北月诸葛”所赐锦囊之人呢?他做的一切,不过都是锦囊指引,不过后面的路,还是得他自己一个人面对了。不过,够了——
而此时的北暮清,正在匆匆赶往一处民宅的路上。昨晚深夜从墨砂那里得消息,散骑常侍大人正是躲在北月皇都他一处远方表亲家中,今日一早,他就要离开皇都回老家。北暮清这一大早也是匆匆忙忙的去堵那常侍大人,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待赶到,刚好瞧见常侍大人正在与那表亲道别,北暮清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常侍大人正在告别施礼的手:“常侍大人真是让人好找啊,不如,我们坐下来聊聊怎么样?”
散骑常侍大人明显是被吓到了,不过人都找上门来了,他也是看开了:该来了早晚都会来的,躲也躲不过:“微臣见过四皇子殿下,四皇子请进屋用茶。”
进屋屏退了所有人,北暮清先开口道:“常侍大人方才马车行李的,看来是要远行啊!”
“殿下所来何事?微臣已向陛下告了假,微臣家中突生横祸,小儿无辜惨死文馆,小院也差点被人屠杀,这皇都一时半会微臣是待不得了,只是想回老家待一段时间而已。”他说话时死死盯着北暮清,也对,他自是清楚北暮清和北辰的关系,北辰虽是皇子,但对他家做出那种事,他也是十分愤怒的,自然对于北暮清也没有太好的表情。
北暮清笑笑:“看大人这个样子,还真是相信了文馆之事,还有那晚刺杀之事都是我六弟所为了?急着离开皇都,就是怕我们兄弟两再下手?”
常侍大人不说话了,有些气碍于身份,他只能憋在心里,说不得,怒不得。
“常侍大人,你很清楚,我六弟是皇子,身份何等尊贵,前途可期,责任重大,而你,只是小小的五品官员而已,你的儿子在文馆更是资质平平,毫无竞争之力。你觉得这般差距,我六弟有何缘由要杀你的儿子,还要灭你满门?”北暮清问道。
常侍大人沉默着,他也不知道为何,想不通,但是在刺客身上搜出祤辰宫之物,那可唬不得人:“殿下,微臣也不愿相信,可是那晚刺杀证据确凿,许是六皇子有什么目的,非要取我们散骑常侍满门性命。”
“许大人!”北暮清提高了音量拍着桌子道:“证据?所谓证据,就一块牌子而已,怎的让大人就如此笃定,莫不是早就对我六弟有了敌意?且不说不是我六弟做的这些事,就算是,你觉得做这些事他会留下把柄?文馆之事毫无证据,刺杀之事,那几个刺客不也被其他人杀了,尸骨无存,那牌子还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呢。我还说,那牌子是许大人刻意放在刺客身上,就是想要对付六皇子!”
一番威胁推测,常侍大人心中感觉毛毛的,竟也有了丝丝害怕,可一想到死去的儿子,以及刺杀那晚害怕的府中之人,他不服软继续道:“殿下莫要冤枉人了,微臣虽然品阶不高,却不是那种拉帮结派结仇妄议之人,此事我府上可是受害者,殿下如此颠倒黑白,怕不是气急败坏,那我倒更相信是六皇子做的此事了。”
“你——”北暮清有些生气,因为过于担心北辰,他话说的可能是有点欠考虑,但是没办法,为了大局,他呼了口气,继续道:“许大人可不要被蒙蔽了心啊,你是明事理的人,有些道理你不会不懂,有时候呢,吃亏服软不是件坏事,你的爱子在文馆出事,我也表示很遗憾,可这些事真的与我六弟无关,我六弟向来爱官爱民,你久在朝堂,应该很清楚我六弟品性。你可要擦亮了眼睛啊。”
常侍大人把弄着茶杯,细细思考这北暮清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端起茶杯正准备喝茶,忽然想到什么,将杯子重重的击在桌上:“可有时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我只相信证据,暂且不再过分怀疑六皇子,我等着司刑府调查的结果,若不是六皇子所为,我亲自登门致歉,若是,就莫怪微臣了。还有,四殿下今日前来,若是为六皇子求情的,那就做罢吧。我从不说违心之话。好了,时辰到了,微臣要走了,四殿下,请吧!”说着便起身,对着北暮清做了个请的手势。
北暮清装作没看见,仍自顾自的悠闲喝茶,看来,只有拿出杀手锏了:“许大人可想知道你儿子在文馆遇害,可是有什么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