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现在到了晚上连房间都不敢出。她着实捉摸不透南安康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要是真傻的话,那天晚上如同恶鬼的神情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被鬼神附体了?她被这个猜想吓得好几天都没睡着,前两天还去庙里求了个平安符。哪怕是这样,路过南安康的时候脚步都放轻了。
那这次南朗这是要找自己干什么吗?
陈姨忐忑地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跟着南朗来了书房,脑子里很多念头不断地浮现……
是南安康把自己偷文件的事情说了?还是何娇然……那南朗会怎么对自己?开除?还是报警?她越想越害怕,脸都被自己吓白了,却还是强撑着跟着南朗,到了书房站在一边不敢开口。
身形颀长的男人一回到书房就坐在椅子上,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后,然后才抬头问道,“陈姨,你家里这两天有什么事情吗?我看你这两天好像有心事?”他对家里人的态度随意得多,语气也并不冷硬。
不像是生气的模样,这言语倒是如同闲话家常般。
“没有啊。”陈姨心跳飞快,强作镇定道,“就是这两天有点累。”她害怕是因为南安□□病那天的事情连忙跟着解释一句,“因为在安□□病的那一天我腰也痛了,所以这段精神一直不太好。”
南朗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现在好不容易空下来了才想到找保姆的事情,家中算是有两个孩子,一个人做饭照顾小孩的确是忙不过来。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了陈姨的脸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陈姨脸上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害怕,通常公司下属做错了事情,也都是同样的模样。按照他对付下属的经验,刚才的话解释得也太详细了……
是他想太多了吗?
南朗翻着文件的手顿在文件页上,没有动作。他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孙秘书说的话:“老大,您家的关老师给我打过电话,说是陈姨对家里孩子的态度不太友善。”孙秘书好歹是个人精,话语委婉的很。南朗当时并没有信,所以孙秘书直接就转移了话题。就算不信,在当时心中也有了一丝怀疑。
再加上上一次一大一小在家,大的还生着病,陈姨却不在家。这未免都太凑巧了一点。
南朗不动声色地道,“照顾两个孩子的确有点累,要不这样吧,我马上叫孙秘书再找——”
“那倒也不用!”陈姨捏着围裙,急匆匆地解释道,“我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再说了,再找的人也不了解家里的状况,到时候要是对孩子不好那不就糟了。”
这怎么行?要是再找一个,那自己这么好的工作不就没了吗?以往还可以在买菜的时候贪点钱,这要是再来一个,帐都不好做!越想越着急的老人脸上表情越和蔼慈祥,乍一眼看上去就是个为孩子着想的长辈,苦口婆心地劝道,“我都带安康十几年了,都把他当做自己孩子看待了,他离了我怕是也会有些不安心……”
“小诺也还小,家里要是添了陌生人,她也会害怕的。”陈姨“憨厚”地笑笑,捏着围裙角的手却已经有了点湿意。
这话说得的确感人肺腑。眼前的陈姨也是一派淳朴老实的模样,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四目相对。
男人的瞳孔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绪,压迫感却如影随形。陈姨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满是为孩子着想的忧心忡忡模样。
没有异样。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南朗收回视线,语气平静:“我知道了,你先去做你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