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元道师打发人来传话,要他们过去茹温堂议事,那人顺带了个小儿郎过来。
只听那小儿郎开口:“大哥,二哥,小弟我想死你们了!”
方将一看,喜不自胜。
方夺先道:“冰琅,你怎么来了?”
方将笑道:“这还用问,老姆上门了!”
冰琅也十分雀跃:“二哥还是那么憨直,还是大哥精明!”
因记挂老姆,他们愈发顾不得了,匆匆抹了把脸便赶了过来,将宿醉的事情尽皆抛诸脑后。
方将走在前面,还未入内,便被里头掷出来的木盒给砸了一脚,方夺在他身后,清楚地看见盒内溅出的黑色凝胶,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方将更是知道厉害,默不吭声地拾起。
冰琅一如既往在此间玩耍,预备老姆差遣,不曾进去。
方将和方夺见里间坐着元道师和百草老姆,依这面红耳赤的光景,适才铁定起了争执,连带摔了盒子!
百草老姆见他们俩过来,冷笑道:“做师父的摔我东西,这当弟子的就上来壮势了,看把你们给能的!”
方将先恭敬道:“老姆,您老可是最看顾我们的。当初师父放我们出去游历,旨在同土蕃的苯教搭上线。但那时的苯教可不是什么人都肯见的,我们把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都打点了,还叫人给轰了出来,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方夺在方将的示意下,也跟着附和:“可不是,我俩心灰意冷,原打算一路乞讨回来也就罢了!可人要倒霉,是连喝水都塞牙缝的!我们兄弟俩在断缘坡误食了坟地里滋养的老参,中了尸毒。眼看着就要闭气了,要不是被您遇见了,还给捡了回去。哪有我们的今天?”
方将继续说道:“带我们醒转,准备辞别的时候,您老劝我们留下来静候良机,可巧,因苯教需大量的龙珠草,您帮忙治办,由我们出面同他们的长老接洽,才得搭上关系。”
方夺附和:“岂止是搭上关系,简直就是仰仗我们师徒了!不然,就算我们能或者爬回来,凭着那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不被师父把腿给打折了,我就不信方!”
元道师心道:我才是你师父!
方将心塞:你要不会说话就别说了!他看出师父不悦,边帮着描补,同百草老姆说道:“老姆,在阿将心底,您跟师父是一样的,若是师父当真屈了您,我们务必调停,您休要说这些生分的话才好!”
百草老姆本有七分的气恼,被他俩说的消了三分,好容易平复下心,淡淡地说:“那好,你问你师父去,他才刚摔盒子是几个意思?”
元道师冷笑:“我不过说了句价钱,你就说散伙,我还好意思要你这货?”
话音刚落,方夺忍不住插嘴:“师父,您缘何要压价,不是说了,自从这货在李唐的飞骑军中传开,虽是止痛的良药,但也成了日后上瘾的丧志之物,被大力禁止和取缔。在采办米囊种子,择地开辟上,已经被周边诸国齐齐禁止。同样的阿芙蓉膏,外头的价钱可是我们现在的三倍不止。老姆念旧,且心肠软,从不曾开口涨价,您怎好往下压价呢?别说老姆不依,就是我这个徒弟听了,也要动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