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等罕见事,树精只能想到一个理由:瑶山风水好啊。
符河见他们不说话,更着急了:“是不是挺过天雷就必须飞升了,我不想让他飞升啊。”
树精问:“你家和尚的意思呢?”
符河想都不想地答道:“他住持都不当了,怎么可能去当仙人。”
花妖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对他说道:“他本不是修仙人,竟然能走向天道,可是悟出了什么?”
符河摇头:“没有啊,他天天陪着我吃喝睡,书都看得少了,只说了句‘千年未解,生为何求’,然后就打雷了。”
花妖闻言伸手在他额上一点:“笨狐狸。”
若是往常,符河定要张牙舞爪一番,眼下他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单是期冀地看着他们俩。
“既不想渡劫成功当仙人,也不想渡劫失败变焦尸,”树精为难道,“那只能想办法替他挡过天雷了。”
符河毫不犹豫道:“我替他挡。”
树精无奈地说:“以你的修为,最多挡一道雷,没用的,还是我……”
“我来吧。”花妖突然开口道。
树精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明白天雷的恐怖,况且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你来。”
花妖笑道:“我比谁都清楚天雷的恐怖,况且于情,我欠你一段恩情,于理,我的修为比经过一次重创的你要高,难道说,你并没有把我当瑶山的一份子,认为我这个外妖没资格帮你们?”
“怎么会,”树精笨嘴笨舌地解释道,“我……”
“那就好,”花妖打断他,“没时间了。”
雷声一声比一声近,瑶山的小妖们尽数跑回家中,设下结节,唯有那还了俗的前任和尚,大无畏地站在山顶,双目直视天空。
他离了寺院,自知枉费住持的栽培,如同那些自废武功的武林人士,再没有念过经,用过咒。
面对轰然天劫,和尚岿然不动,面不改色,尽显仙人之姿。花妖看到他的瞬间,就明白了他上苍为何选了他。
下一个瞬间,和尚周身散发出蓬勃朝华之气,一道无形的屏照在他面前展开。
五百年前,只是受到天雷波及,已然让花妖初尝痛失所爱的悔恨,五百年后承受铺面袭来的天雷,那份凿进心里的钝痛,竟没有想象中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