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乐儿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恭敬地向薛佳莹拜了下去:“妾身史乐儿见过太子妃。”
等薛佳莹温婉叫起的声音传来,她站直身体后,两眼笑得跟月牙儿一样,好像薛佳莹进宫,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姐姐总算来了,妹妹盼这一天盼了许久了!在这宫里,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太子殿下也很难见到,整天一个人,寂寞得很。姐姐来了,我可算是找到靠山了。”
薛佳莹笑着应付了几句,见史乐儿说这话时一派自然,并不象作伪,心里不由得暗忖。这史乐儿当真如她表现的这般天真?这话里到底有几句是真话?若是真,那最好不过。说明太子对目前的几个女人并不是很重视。若是假,那她就要好好警惕这个史乐儿了。
到底是大病未愈,薛佳莹只说了一会话,就觉得有些累了。便开始直入正题。
“怎么这会了,也不见其他几位妹妹过来?”
史乐儿有些惊讶地看了过去:“姐姐不知道?太子殿下昨天就吩咐下来了,姐姐身体不适,不许我们过来打扰,连每日的请安也取消了。”说着,便满是羡慕地表情说道:“太子殿下对姐姐真好!妹妹自打进宫以来,还从未见太子对谁这么细心过。”
瞥见薛佳莹嘴角弧度加深,又接着叹息了一声:“本来我也不能来的。只是我太想姐姐了,而且还有宫务要交给姐姐,这才硬着头皮过来了。姐姐不要生我的气。”
说着,便将带来的钥匙和帐册叫人捧着,交到薛佳莹身边的丫鬟手上。
薛佳莹伸手随意拨弄了一下钥匙,发出清脆的响声。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这事,怕还是要妹妹受累。我身子不好,昨天太子嘱咐,让我好生静养,不让我操心这些俗务。妹妹也管了这么久了,交给你,姐姐也放心。你就放手做好了。实在拿不定主意,再来问我。我会替你作主。”
史乐儿似乎有些为难,犹豫半天才开口:“昨天太子也这么吩咐了妹妹。只是以前是姐姐没来,我只能勉为其难。如今姐姐既来了,我再管这些事,怕会让人误会。况且,”史乐儿红着脸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妹妹实在天分不够,这些事做起来磕磕绊绊,生怕一个不小心做错了,得罪了人,也叫太子生气。还请姐姐多关照一下,另外指个人管吧!”
薛佳莹轻轻一笑:“怎么会呢?太子既然将事情交给你,必是相信妹妹有这个能力。听说这次大婚,东宫一应事务都是妹妹打理的,我看了都很满意。妹妹就不要再谦虚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史乐儿推脱不掉,重又接回帐册钥匙。见薛佳莹面露倦容,遂告辞而去。
待人一走,薛佳莹回到内室,目光忽地一改平日的温婉,变得犀利明锐,一一从房中的摆设上扫过。然后面无表情地朝床榻走去。经过桌子时,忽地一顿,宽大的衣袖一扫,将桌上的青玉山字小插屏给摔了个粉碎。洗去铅华的一张素脸浮起一些不正常的潮红。
“欺人太甚!真当我什么也不知道!”
昨天刚入东宫,心里惴惴不安,并未仔细打量自己将来要住的地方。今天起来,心情好了一些,便多看了两眼。以她一贯的细心,自然发现一些问题。
这些摆设虽然也是内造的精品,但比起皇后宫中的摆设,却是大有不如。因颖昌侯立功,家里有不少赏赐的内造之物,比起这些来都精致不少。以她如今太子妃之尊,地位只比皇后娘娘略逊一筹,即便规制上有所不如,也不至于会是这些普通得,自己在家也能用到的东西。
原本以为是史乐儿不尽心,故意给自己难堪,可是随即又否定了。史乐儿还没这个本事。虽然东宫事务由她操持,但太子大婚的一应事务,礼部才是主导。
原本笃定的心,再次患得患失起来。这其中,究竟有何缘故呢?可是有大人对自己不满?
太子大婚不久,元晙的孝期也满了。刚好吐蕃在边关蠢蠢欲动,贺兰承山早已回西北军中。元晙若非孝期未满,早已随他去了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