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第二天下午到的,卸了货拿了报酬交了车,姜语迟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在车上坐久了身子酸疼的厉害,但一想到能和傅远山玩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傅远山买的是晚上八点的火车票,车队给报销路费,临发车他们还能在这个城市玩三四个小时。
姜语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乱逛,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这个是给阿姨的,这个是给外婆的,连村头小卖店养的看门狗都给买了块塑料骨头,不一会儿傅远山手里就提的满满当当的,连条空隙都放不下了,姜语迟才肯罢休。
晚饭傅远山带姜语迟下了馆子,他应该来这里吃过好几次,连菜单都不看,直接和老板娘点了餐,吃的炒面,傅远山吃的大份,给姜语迟要了个小份儿的。
姜语迟觉得被看扁了,饭菜上来撅个嘴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满,可等到最后他连小份都没吃完,傅远山呼哧呼哧把剩饭打扫了,付完钱顺带在柜台买了根五毛钱棒棒糖塞在姜语迟嘴里,人又高兴起来。
站在一家专门店门口,姜语迟捂着肚子不走了,眼睛嘀咕嘀咕地往里瞅,“我要上厕所”
因为离火车站不远了,傅远山提议直接进车站。
姜语迟摇了摇头,拿过大书包背在身上,“不嘛,火车站那么多人,厕所肯定很脏”
“你在外面等我,我去这里面上厕所”
姜语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专卖店里的男装。
傅远山看了他一眼,“上厕所还背包?”
姜语迟吞吞吐吐,“唔……包里有湿巾,我要擦手”
傅远山点了点头,在门口找了个地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抽到第四根,姜语迟才抱着书包高高兴兴地跳了出来。
傅远山觉得自己很像接孩子放学,一只大手盖在姜语迟头上,“上个厕所捡到宝了?”
姜语迟摇着头躲开了,脸上笑呵呵的,围着傅远山蹦蹦跳跳的。
傅远山要帮他背包他说什么也不肯,杏仁似的眼睛清澈地望着男人,单纯的不像话。
正逢暑假火车站人多且杂,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傅远山把报纸铺在地上垫着行李袋,让姜语迟坐在行李袋上休息。
人吃饱了容易犯困,姜语迟红扑扑的小脸贴在傅远山手掌上,眼皮上下打架。
傅远山感觉自己粗糙的手触碰到了很柔软的东西,还带着潮湿,很像小时候爷爷在家里磨的水豆腐,让人动作都忍不住放轻了,生怕把他弄碎了,“醒醒,要准备检票了”
姜语迟跌跌撞撞地跟着傅远山上了火车,绿皮火车硬座比起姜语迟来时坐的商务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人挤人物挤物连鸟进来都不知道该怎么飞,等找到自己的座位姜语迟出了一头的汗,困意也被挤没了。
两人位置不在一起,但好在离得不远,姜语迟坐在过道,旁边是个光着膀子的大汉,隔着好几米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儿,因为肥胖他占了大半的位置,姜语迟提醒了几次也没法改变这种情况,只能最大程度蜷缩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