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丹洞内,微弱的油灯光下,银丹子问莫残道:“你说说金丹子都传授了什么武功给你?”
“缩胎散气功。”莫残回答说。
“嗯,这还是贫道与金丹子同创的一门内功心法,天下武学门派众多,内功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但都是遵循着真气凝聚气海以充盈丹田为目的,所以内家高手各个小腹饱满,两侧太阳穴隆起,以抗击打利搏杀为要旨。但古往今来,这些人长寿的却没有几个,说穿了就是过于执着于聚气,忽略了人本身是一个平衡的整体而有失偏颇。记住,有得必有所失,尘世间行事如此,武学亦不例外。”
“弟子明白。”
“‘缩胎散气功’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不聚气而是将其散于奇经八脉之中,不露行迹,用时即来挥之则去,应用自如。”
“这才是高明的武学,像女人十月怀胎逆行,金丹子师父不落俗套,真的是奇思妙想。”莫残想起自己多次得益于‘缩胎散气功’逃过了生死之劫,由衷的说道。
“你以为他一个从未碰过女人的老男人会懂得这些么?还不都是贫道的主意。”
“你们没有成亲?”莫残疑问道。
银丹子眼中噙满了泪水,幽幽长叹道:“只怪那时贫道年轻任性,竟然会因为一个誓言而白白耗费了两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光阴。”
“誓言?”
银丹子怅然不语,许久才慢慢道出了尘封了四十多年的往事。
当年银儿是梅岭镇梅员外家的千金,年方二八模样俊俏,读了很多书尤为喜爱黄老之术,在家中闺房内设了一只炼丹炉,也鼓捣炼制出过一些滋补身体延年益寿的小药丸,但是从未有人敢吃。她的这种癖好当地名声在外,她爹梅久霖痴迷于南宋诗人陆游人称“梅翁”,女儿则终日耽于炼丹,也不梳妆每天披头散发,还自己号称“银丹子”,以至于无人敢上门提亲,把母亲梅黄氏气得吐血。
这一日,滇西鸡足山云游道人金丹子途径此地,听说了这件趣闻感到很是新奇,于是登门拜访见到了号称“银丹子”的小姑娘银儿。结果一见钟情爱上了这个不羁的丫头,遂张口提亲,被梅翁断然拒绝,认为一个六十岁的老光棍想娶十六岁的银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银儿自己倒是挺乐意,总算遇上了个志同道合的炼丹士,而且对金丹子的学识极为赏识,至于年纪相差悬殊她才不管呢。
梅黄氏见女儿这样也就默许了,梅翁一怒之下请来了两名当地的武术高手,准备将金丹子痛打一顿逐出梅岭镇。不料那两名高手不到一个回合就都被金丹子打趴在地,狼狈的抬出了梅家。
在母亲梅黄氏的帮助下,银儿遂与金丹子私奔离开了梅岭镇来到了滇西鸡足山。当时金丹子正在新创一门胎息功法两人一道探讨,不料聪明绝顶的银儿竟然帮助他突破了瓶颈,独出心裁想出了真气不聚丹田反散奇经八脉的主意,并按照女人十月怀胎的过程创出了逆行十个月的功法,并取名为“缩胎散气功”。
两人随后为这门功法的继续创新方向而争执了起来,金丹子考虑到自己的年纪,要以延年益寿的方向发展,而银丹子则侧重于搏击制敌,以至于两人成亲之事都抛诸脑后了。
银丹子争辩不过金丹子,遂发誓要自己创出一门新的专用于搏击的功法,在此之前绝不成亲。一晃就四五年过去了,银丹子的偏门功法此时已有眉目,可是金丹子一次外出后却再也没有回来,三十多年了没有一丝音讯,直到这次莫残来到了鸡足山,银丹子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金丹子离开这三十多年里,贫道苦苦钻研终于悟出了这门心法,这就传授给你。”
“什么心法?”
“气禁之术。”银丹子说道。
当天晚上,银丹子便将“气禁术”的入门心法传授给了莫残。据她说,此前的胎息功是行闭气之法,而此术则是以嘘气为要,是将体内的真气束以口嘘出制敌。练到最高的第十层时,嘘溪水,水为之逆流数步,嘘火则大火为之熄灭,嘘毒蛇猛兽,令其伏地而不能动,若是有人为兵刃所伤,嘘之血立止,至于临阵嘘敌应该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