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命格奇特,恐生灾厄……”
天炸惊雷,霹毁了千寻城玄罗寺的长生殿,本应朗朗青天,却赤日不再,黑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事后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翌日,城主府泛曦居,这里住着城主一生最珍爱的女人。
“曦夫人,那大师说了,这是个灾星,留在家里恐生灾厄!您年纪还轻,待城主归来,不愁再要个一男半女的……”海妈妈苦口劝说着,想从女人怀中抢过婴孩。
“不!不要!不要碰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还这样小,这样软,怎么可能招来什么劳什子灾厄!阿胤!阿胤!阿胤你在哪儿啊!救救我们的香儿吧!”女人拖着产后疲惫的身体,声嘶力竭地呼救。
“跟她说这些作甚,还曦夫人!啊呸!这女人生下这灾星,便该与这灾星一道去死!就算城主回来也不能说我们的不是,老太太和大夫人都发话了,今日且不动这女人,过两日招了人伢子来,随便发卖到偏远的楚馆红帐去,今日单把这灾星丢到乱葬岗子去让她自生自灭便交代了。”费妈妈一掌劈在曦夫人颈后,曦夫人当下便软到在地,身体再也不支。
那个孩子毫无悬念地被丢到了乱葬岗中,任其自生自灭。而那年轻的母亲还算幸运,在发卖的当日,城主及时赶回,救下了她。
只是丧女之痛使她从此浑浑噩噩,疯疯傻傻,日日跑到乱葬岗去唤那孩子,终是杳无音信。
其实城主也到乱葬岗去找过那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无缘得见便被丢弃荒野,自是心痛的。
可他也明白,那样娇弱软嫩的孩子,在乱葬岗呆了一夜,定是被乌鸦秃鹫啄食殆尽了。这场父女缘分开没开始便结束了。虽是气愤,但这事有自己亲生母亲的手笔,自己又能如何呢?
春去冬来,又过了一年,曦夫人又诞下一子,取名思归。
城主本以为再有一个孩子曦夫人便会恢复正常,但事与愿违,曦夫人仍旧整日疯癫,视亲子如无物,城主要事在身,无法,只得将幼子托于孩子的祖母教养。
十二年后崆峒山芦墟宫戒堂
其实,这些年芦墟宫的戒堂很少开,方氏家规并不多,也不复杂,很少有人会明知故犯地去犯家规。
常去的也就只有方昭,和看守戒堂的大叔甚是聊得来,即使被罚到戒堂罚跪也不寂寞。
当然,她又不可能真的乖乖罚跪。
最后方昭还是被他大哥拎去了书房。
没错,就是拎去。
从小到大,方昭每回惹是生非后,都是她大哥把她“拎”回去。
十二岁的方昭跪在哥哥方晤的书房中间,双手直直地向上举着,托着她哥哥方晤那把比她短不了多少的佩剑霁月。
要说这剑,还真是把好剑,精钢铸造,刀锋锐利,削铁如泥,连剑鞘都十分完美,触手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