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骨折，只是崴到了，冰敷十分钟，本周之内不要剧烈运动。”
校医递来一个冰袋，祁之旸接过，看宋晗脱掉了鞋袜，露出肿得很高的脚背。他将冰袋摁在宋晗脚背上，被他自己接了过去。
宋晗点了点头：“知道了，麻烦你了。”
“没事，”校医转头看一整排文件夹，“班级，姓名。”
开完了跌打损伤药，祁之旸还坐在一旁的铁床上，扭着头好奇地探着头往里间瞅背对着他打点滴的同学。宋晗开口：“你先回去吧。”
他怎么老想着赶他走？祁之旸皱了皱眉。宋晗帮他挡了苟扬的球，他在感激之余还有点心虚，想着先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网上的事，把眼下的乌龙处理了再说，所以才帮宋晗安前顾后的，祁之旸不奢望宋晗在知道真相之前感激自己，但也绝对没想到宋晗会这么迫不及待赶他。
祁之旸皱着眉转过头：“你自己能跳回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宋晗已经赶他了，他也没舔着脸留下的道理，祁之旸就等着宋晗说一声“能”，然后扭头就走。
然而比宋晗更先一步说话的是校医。
校医也狐疑地看了宋晗一眼：“对啊，你能自己跳回去吗？教学楼离医务室可不近呐。”
宋晗没回答，校医又说：“你同学都愿意帮你了，你也就不用这么独立了吧？蹦蹦跶跶的，运动量也挺大，随时可能牵动到你崴了的那只脚，最后疼的还不是你自己，疼了之后又会痊愈得慢……你看你同学对你多好，把你搀过来，又愿意把你扶回去。”
祁之旸：“……”
语言真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同一句话能说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含义，最蛋疼的是他的话意还被校医理解错了，他明明是想走，然而眼下突然被扣过来的高帽让他一时没那个脸说走就走。
校医说完，宋晗转头看着祁之旸：“麻烦你了。”
祁之旸：“……不麻烦。”
上课铃响后，两人距离教室还有一半的路程，有着祁之旸的搀扶，宋晗还是跳得浑身是汗，祁之旸感觉手臂部位都是烫的，因为扶着宋晗，宋晗的手臂和身侧的位置一直贴着他，体温透过单薄的皮肤传递过来，手臂被闷出了一层湿意。
夏末带着潮意的风卷席过后，两人身上的气息几乎缠绕在了一起。两人在体育课都剧烈运动过，在医务室被空调风干，但此时又沁出了一层汗。
风是从宋晗那侧吹来的，宋晗的气息缠绕在祁之旸鼻尖，带有一丝熟悉的洗衣液的清香，但又不是那种精准的洗衣液气味，还混杂了一些其他东西，挺好闻，没有夏日中男生大汗淋漓过后的臭烘烘的感觉。
祁之旸没有洁癖，但也受不了打过篮球或跑过步的陈槿和易小辉靠近自己，他受不了那股味，好在他自己并没有。
宋晗也没有。
这人从长相到气质再到气息，浑身上下都是干净的——只有心是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