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敲响了。
“诶诶……很急吗？好，四点前我把表格列出来发到您邮箱里。”祁姝挂掉电话，匆忙从瑜伽垫爬起来，拖鞋也没穿，光着脚就往门口走，“祁之旸，你该不会又忘记带钥匙了吧？出门连钥匙都能忘带，要是我不在家……”
防盗门被打开，祁姝看清门口的人微微愣了愣，瞬间收回嫌弃的语调，表情有点尴尬：“宋晗？原来是你啊？你来找小旸吗？”一边说着一边让开门口的位置，从鞋柜上取下一双拖鞋：“你先进来坐会儿，小旸出门了，可能得等会儿才回来。”
“祁老师。”宋晗阻止了她取拖鞋的动作，“我来找祁之旸，他手机落我这了。”
“啊？”祁姝没反应过来。
宋晗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看到上面涂鸦着一些字母的黑色手机壳，祁姝眨了眨眼，“这孩子的手机怎么在你这？”
“他来我这坐了会儿，可能口袋太大，手机掉出来了。”宋晗把手机递给祁姝，“你先收着吧，等他回来还给他。”
“……好。”祁姝伸手接过。
宋晗转身正要往楼下走，祁姝也缓缓地关上房门，但防盗门还没转过多少角度，她猛地意识过来：“这孩子去超市了，他没手机……怎么付钱啊？！”
宋晗脚步顿了顿。
屋内传出一阵噼啪的声响，似乎是祁姝从鞋柜里拿了双鞋放在地上，但几秒后她又从屋内探出半个身子，宋晗看到她半只脚已经踩进了鞋子里。
“宋晗……”祁姝为难地说，“阿姨能不能拜托你做件事……”
“我这有重要文件要整理一下，上头急着要，走不开身，你能不能帮阿姨把手机送到超市里，祁之旸在超市里买东西……”
超市内人声鼎沸，生鲜、蔬果、冷柜占了一楼绝大部分面积，于是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不是特别难闻，但也没那么好闻。
宋晗就站在收银台的出口处，一眼扫过排着的长队，没看见祁之旸，可能还没买完东西。他找了张长椅坐下，脑中闪过刚才那个“圆圆”没搞清楚状况，劈头盖脸问过来的“你追宋晗的进度怎么样了？”。
宋晗当时震惊极了，愣了好一会儿，“圆圆”疑惑地问“你咋了？”，宋晗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祁之旸的没带手机，对面这才意识到手机另一头并不是祁之旸，赶紧说了声抱歉，匆忙挂掉了电话。
然而那个问题仍然在宋晗耳边、在脑子里嗡嗡地回荡，经久不散。
那“圆圆”是什么意思？宋晗长这么大，头一次怀疑自己的听力和理解能力出了问题，否则他怎么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一句简简单单，却信息量巨大的话语，差点把宋晗砸蒙了。
宋晗不是个自恋的人，但他也是一个审美正常的人，知道自己长了怎样一张脸，也明白从小到大明里暗里的追求者到底大约有多少。
……被一个男生追求，这还是触及到宋晗的知识盲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