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娘一路小跑,远远地撵着大头爹,快到油坊,她见大头爹蹲到离油坊大约四、五十米远的杨树林带里,于是上前也蹲下,轻声问:“出啥事儿了?”大头爹见她跟来了,就赶紧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手指再从嘴边拿开,指了指小办公室。
大头娘看去,小办公室亮着灯,但是没有什么动静,也不明白大头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蹲着看,就也跟着蹲着看。
大约一刻钟以后,小办公室的窗帘上看到了白芒媳妇的身影,紧接着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晃了几晃,然后门哐的一下被推开了。
几乎同时,大头娘差点就站起来,用手指着那个男人,就要喊出来,大头爹一把拉住他,右手捂住她的嘴,又轻轻地嘘了一声。
史建国一边走出小办公室,一边说道:“弟妹啊,这油坊其实最主要的是白厂长和你,给我们围山营子带来致富的好方法,所以赖书记说的税务啊、许可呀的这些事儿,不算啥事儿,乡里领导也是以我们的意见为主呢。再说油坊也是今年刚开始,这不是还没有挣钱儿呢吗。”白芒媳妇说道:“那可真的谢谢你们啊,能有你们的帮助,油坊肯定能越闹越好。我就不送你啦啊。”史建国赶紧挥着手:“你快进家吧,外头冷。”接着稍微压低一点声音说道,“刚才说的事儿,只有我知道。那个甚,我回家了啊。”
史建国扑通扑通地出了院子,等白芒媳妇进了家关好门以后,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妈了个x的,刚才谁扔石头了?别叫老子捉住你,看我不敲断你的腿。”一边说,一边绕着油坊的院墙转了一圈,四处打量着。
天上的云头压得更低了,还有细细的风吹过,带来远处的狗叫,汪汪汪……,似有似无。史建国气急败坏的转回来,自然是甚也没有发现,就悻悻地回家去了。距离并不太远的树林里,大头爹夫妇大气儿不敢出一下,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等史建国走远不见了踪影,二人才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回了家。
大头娘关好房门,才敢问怎么回事儿啊?大头爹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讲了一下。大头娘说道:“我早告过你,一个史建国、一个于占祥,经常叫那俩口子去家里吃饭呢。”大头爹抽烟,一明一暗的说道:“今天该不会有点啥事儿吧?”大头娘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说道:“应该不会吧。你就是个胆子小,当时你腾腾地走进去,不就啥事儿都没有了?”大头爹被自己的老婆嘲笑了,也觉得当时就应该进去,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就说道:“算了算了,早点睡吧,明天榨油还要早起呢。不行了,明天我去油坊了观察观察再说吧。”
“我早给你说过,这绝对要出事儿。今天这,我估计俩人坐了坐,不会有事儿,以后就不敢保证了,你不相信你就看着吧。”大头娘一边铺被褥,一边说。大头爹这回没有嫌自己的老婆多事儿,把烟屁股扔到灶台边,又用脚踩灭,说道:“睡吧,明天开始榨了油再说。这事儿千万不敢给小芒说啊。”大头爹叮咛着。
大头娘说道:“我又不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