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其实只是他自己按的音乐键而已,他避开大家就是要打电话给谢云蒙好好问一下,做那么危险的事情都不告诉自己,恽夜遥是真的很生气。
但他不能在屋子里那些人面前露出这种情绪,要不然误会可就大了。
柳航这个时候也知道急眼了,他和几个男人半抱半背把爷爷和晕倒的人往温暖的地方拽进去,一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大声哀嚎,毕竟是自己的爷爷,这种样子谁不心疼!?
山道下面被堵是肯定的事情,这种事故,所有的人都能平安归来,就是最大的幸运。老板娘平时在这里的人缘就不错,她招呼来周边餐馆所有的主人和客人一起帮忙救援,小小的餐馆厅堂里一下子挤得满满当当。
总算是有惊无险,人群中有一个是外科医生,最后经过他确定下来,一个人都没有死,只是受伤,大家才算安下心来。
玄关里的空调非常温暖,与外面简直天壤之别,大家的精神稍稍放松下来,心情也好了很多。几个年轻人开始交谈起来,不过他们在两位老人的眼神示意一下,把声音压得很低。
玄关前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探出头去看,走廊两边都挂满了相框,相框里不是油画,而是一些放大的照片,看上去都像是野外挖掘和考古的图片,还有一些人物合影。直到走廊尽头,才有第一扇房门。
“这栋别墅的主人该不会是位考古学家吧?”夏红柿小小声地说。
“我觉得不像,考古学家一般不会住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他们不是要到世界各地去奔波的吗?家人应该住在比较方便的大城市里才对呀。我认为倒像是某些画家或者作家,还有建筑师一类的人,这样的人不是最喜欢隐居吗?”桃慕青说。
恽夜遥也在仔细观察着房间内部的摆设,确实同老爷子说的那样,奇特到让人感到很奇怪。
地板的颜色居然是浅蓝色,而桌子上的桌布是深蓝色的,墙壁是白色,所有的家具是米黄色加上蔷薇色。这种搭配用别具一格来形容已经远远不够了。
而他们脚上的拖鞋简直就可以用五颜六色来形容,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都有,也许是临时凑不出同样的拖鞋来,女仆没办法才将各种拖鞋都拼凑起来的。
这间大客房周围总共有三扇房门,分别都挂着门牌:进门右手边的那一扇,也就是女仆离开时的房门,门牌上写着通往客房和二楼。
“真的吗?谢谢,回去之后请吃饭!”夏红柿见平时都不苟言笑的文曼曼居然如此积极回应自己,非常开心,立刻用小小声说。脸上也笑开了花。
这些对话被坐在旁边桌子上的恽夜遥都听了去,演员只是微微苦笑了一下,并没有做出其它反应,他因为寒冷的天气稍稍有些感冒,温暖的咖啡流入喉咙中让他很舒服。
喝了两口之后,恽夜遥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咖啡还是像刚泡好一样热乎乎的,再看看其他人手中的杯子,虽然在空调间中,但都已经不再冒出白气了。
心中的疑惑瞬间转化成某些猜测,恽夜遥看向同一桌某一个位置上的人,好看的眉形先是皱起,然后刹那间舒展开来,最后居然呼地一下避开视线,端起咖啡杯咕噜灌下了一大口。
原来富贵人家的大小姐烦恼也不少,大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去安慰她,稍稍停顿了几秒钟之后,雅雅接口说:“我们家也算是比较富有了吧,可是我小时候都住在奶奶那里,我对爷爷没有太多印象,因为他在我出生九个月的时候就过世了,一直是奶奶一个人在拉扯我长大。我奶奶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没到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评上大学副教授了,而且还创办了自己的儿童早教中心,在我们那里可有名了。”
“我从小就一直跟奶奶住在学校或者早教中心,她实在是太忙了,又不想把我托付给其他人照顾,所以到哪里都带着我。我现在在奶奶任教过的学校里上附属高中,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毕业之后我还是要留校上大学,因为那里几乎半个年级的同龄人都是我的朋友。”雅雅脸上露出了骄傲的微笑,那是和孟琪儿完不同的两种表情。
拉开窗帘,我看到了外面的皑皑白雪,山崖尖端已经堆起很厚很厚的一层,厚到一大块一大块地往下掉,我看着白色纷纷落落,就像多年以前看着红色冉冉升起一样。
阳光照射在白雪上面,给她染上了我不喜欢的颜色,也让我再次想起多年以前的那场事故,那场凄惨的、让我痛苦至今的意外事故到底应该怪谁呢?怪那个被我揪着不放的女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