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愿意收兰姑娘为徒。”他直起身子,直直望向羽冰落。被看着羽冰落丝毫没有不适,她是习惯了被千千万万的人注目着的,平静地很。转头对兰溪说道:“还不去拜见师傅,送拜师礼。”
兰溪一喜,从羽冰落怀里跑到安祁旭面前跪下,极其恭敬地行礼:“拜见师傅。”紧接着,她拿起桌子上的玉刀割了一缕头发,这头发被割掉后就成了一根玉兰花瓣,她看了一眼羽冰落,后者会意施法在花瓣上,花瓣立马变成一块云纹佩玉。
“徒儿曾在书上看过“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且落姐姐还说师傅“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所以徒儿送师傅佩玉,作为拜师礼。”她双手捧着佩玉递上去,直到安祁旭接着将她扶起来。
安祁旭笑着拉住她,温声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徒儿。”按照规矩,他本该送给兰溪一样东西的。可他原先也不知道自己会收徒啊,他哪怕带了再多东西在身上,也都不适合送给女孩子,只好说道:“师傅今天仓促,没有备礼,日后再给你补。”
“溪儿,你先出去,我与你师傅有事要说。”本在一旁看着的羽冰落开口了,兰溪依旧沉浸在拜了个好看师傅的快乐中,直接被灵人抱了出去。
“把神君留下来,其实是有一事不解?”屋内的熏香愈燃愈烈,味道也由淡到浓,羽冰落的声音仿佛是从远古传来,绕在安祁旭的耳畔如云烟,久久不散。“尊神请问。”
“‘戾风欲摧千墙柳,叶泣声声万户观‘,只是不知道,神君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呢?”她的声音让人听着觉得压抑,安祁旭却没有丝毫畏惧,他知道,她在探他。而接下来的一句话,是他的一场豪赌:
“自然,是尊神想要的意思。”他起身,弯腰走到她桌旁跪下,倒杯茶,双手递到她面前,道:“臣如今直言说,臣敬您,愿意为您,做一切。”
羽冰落低头笑了,他离她这么近,他听到她的笑声了,就这一刻,他感觉这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他的心、他的脑、甚至他的手都在极速地跳着。可就在他差一点就要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的时候,她开口说话了:“神君此话,听得我分外欣喜。”
她右手转了两转,屋里的烟气聚在一起,下一瞬就什么都没有了,香炉内的香,灭了。
她从袖子里掏出两片竹叶,递给安祁旭,“听说凡间以竹会友,只是不知神君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安祁旭接过竹叶,亦是笑着看向羽冰落,眼中亮光,比夜里灿星尤甚。“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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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走时,兰溪死活要跟过去,可西极寒川实在苦寒,兰溪还小且又不会法术,如何受得了。安祁旭和少不得拿出师傅架子来压她:“你若乖乖在神宫待着,等为师下次回来接你进我府里住几天,若你不听话,你便不是我徒儿了。”
听到这兰溪已有些害怕了,羽冰落又跟着和一句:“一定是我不好,惹得你不愿跟我回去。既如此,你要是随你师傅去了后,以后都别来神宫了,也别叫我姐姐。”兰溪连忙跑过去抱住她,羽冰落把她抱起来,她就趴在羽冰落肩膀上向安祁旭摆手:
“那我在神宫等师傅回来,师傅回来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我呀。”
安祁旭笑着答应她,然后直直望向羽冰落,竟有些不舍,两人相视一会,他才说:“臣,走了。”
羽冰落点点头,笑道:“一路小心。”
等安祁旭走远后,兰溪也趴在她身上睡着了。她长吁一口气,低声嘀咕:“他的眼神跟语气,怎么有一点不对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