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殿中居然没人能拿捏一个长公主,杜衡气得要命。
他就不应该相信张府出的馊主意,白白把事情给搞砸了。
眼看宝英就出了这大门,逍遥法外,他急道:“康平殿下!”
宝英心头一沉,缓缓转身,面上却是十分客气礼貌的笑容:“杜尚书?”
杜衡面带不屑,用一副问责的口气道:“殿下才说,不会将人还回去是什么意思?”
宝英面色不变,也开始打太极:“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
杜衡一愣,深吸了一口气,心下到底是记挂女儿,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女昨晚经此波折,必定受了些惊吓。还请殿下放人回家,也好让臣放心。”
这话说的,宝英要是再拒绝,就太说不过去了。
“杜尚书说笑了。杜小姐她自不会让家里担心。本殿一早便已经安排她出宫探亲。”
漪兰呆在荷花池上的亭子里,一边写字一边等着宝英回来。
不能陪着宝英去上朝,漪兰也不知道她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百无聊赖只能写字打发时间。
锋利的狼毫点在宣纸上,却迟迟未曾行笔,墨水渐渐晕染开。
漪兰重重地叹了口气,索性扔了笔,坐在一旁托腮等着宝英回来。
直到一个修长的红色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漪兰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
她起身,急急地跑了过去。
宝英的眉毛微微拧在一起,自深邃的眼眸往下,锋利流畅的鼻梁如悬崖峭壁,情绪都深藏在紧抿着的双唇里,整个人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殿下——”漪兰忙改口,关切道,“宝英,还好吗?”
及至听见妻子的这一声问候,那紧绷的情绪好似忽然自悬崖上跌落下来,摔得粉碎。笑意从眼睛里漫出来,宝英轻轻握住漪兰的手,温声问她:“现在你父亲母亲定然很担心你。想回去吗?”
漪兰低下头去,低低地应了一声。
昨晚虽然是宝英抢了亲,可是说到底,她心里也是希望宝英这样干的。宝英总不能将全部责任都担待下来。
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漪兰还得独自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