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在楼下说了一回,鸨儿吩咐女儿先去稳住神医,又打发了张旺去后厨取了酒菜,自己却是返回房中,又拿了事先贵人交付的药酒。
等到张旺取了酒菜,拿个托盘盛了过来,老鸨打开酒壶,把那瓷瓶中的药酒混将进去,仔细摇晃一回,这才接了托盘率先上楼。
那截江鬼张旺自是跟在后面,只待安道全吃了酒水,毒发身死!
除了张旺不请自来,一切都是王伦的谋算之内,他料定安道全吃不住李巧奴哄骗,定然看不穿小妇人本来面目。
其实交给母女两个的哪里是个什么穿肠毒药,不过是江湖常见的蒙汗药混在了梁山改良后的透瓶香里面罢了。
安道全医术过人,万不会察觉不了酒里文章,便是一时迷了心窍,察觉不得酒中下药,喝下酒水也不过睡过一场。
也亏得王伦早有安排,否则便只迷了神医昏睡,突兀搅局的截江鬼只怕也会坏了他的性命。
且说三个陆续上楼,王伦等人却也赶至院外,听得小楼无有动静,几个头领不免相视摇头。
这神医当真不算个真汉子,想来定是又被那狐媚欺瞒过去。
不待寨主王伦多做吩咐,自有李大郎招呼随行护卫翻墙入院,小心开了院门,迎了寨主等人入内。
楼上老鸨胡乱收拾了一地狼藉,又重新铺排了酒菜,脸上未露半点不豫之色,只是喜笑颜颜的说着自己女儿不晓事理,竟是惹得神医老大的不快。
斟满了酒水,递给女儿巧奴,便要她快快赔个不是,万万不能冷了神医心肠。
安道全见母女两个如此伏低做小,心里反倒不好意思,慌忙接过了巧奴递过来的酒水,口中道了一声惭愧,眼见着便要饮下。
只就在此时,一股异样的气味顺着酒杯飘进了神医鼻端,想他每日过手病患、药材不知凡几,如何嗅不出酒中掺药?
安道全心中一惊,脸色立时变了,瞧着母女两个只顾盯着他手中酒杯,哪里不知她们原是不怀好意?
只是安道全也是痴了,心想巧奴定是怕我吃醉胡闹,这才不知哪儿寻了蒙汗药来,多半是想我吃了睡上一觉,也好落个眼前清净。
如此这般想着,又是确定酒中只是那使人昏睡的蒙汗药来,安道全心想两个女流,能图自家什么?不如吃了睡去,也好叫她们不再烦劳。
神医心中想定,真就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水,还颇为得意的亮了亮空杯。
果然,那母女二人瞧着他饮了酒水,顿时露出喜色,生怕药力不足,那老鸨又是满上一杯,叫女儿奉吃神医吃了。
安道全连吃两杯,只觉酒水力足,催发的药劲上来,头昏脑涨便歪倒在了椅子之上。
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听得男子大笑,安道全心中大骇,想要挣扎起身,奈何自己饮下了药酒,哪里还有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