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延年把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也送归于安静的畔山,他一个人背起了行囊走向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大山。

    二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早就褪去了属于男孩子的青涩,脸上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坚毅之感,还有永远与人之间的一种神秘疏离感。

    临行前,他除了带着跟着自己几十年的画笔,便只有陆舒怡连夜给他做的一条手绳,还有小家伙们一个个亲手写上名字的贺卡。

    ‘欢延希望小学’门匾上的这几个字,早就开始褪色泛黄,不过学校里孩子们一个个鲜活的声音,还是这么富有活力。

    这个学校,其实也是当初陆老捐造的一所小学,意思就是祈祷原身的病情可以快点好转,一直欢心快乐的成长,人家都说有因果轮回,如果不是陆富贵捐造了这所小学,或许当初他回到陆家还要再生些波折。

    当他心里觉得一切都完结,有些空无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当初那一双双对知识渴望的眼睛,或许又从这些人身上看到了一些影子吧。

    这一路上的寻找,十几年了,村镇也有了些变化,不过不变的还是那些热情帮助的村民,看见他这个生面孔,还是热心的帮忙指路。

    看着站在学校门口的陌生人,有学生连忙去办公室喊老师开门。

    陆延年站在门口,看着一个个好奇的小眼睛,从背包里掏出来几颗糖分给他们,那些孩子们,脸上露出一些不好意思的笑容,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却没敢拿。

    “你好,是哪位啊,是过来的志愿者吗?”

    不一会儿,被孩子们簇拥过来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带着眼镜,穿着已经洗得发黄的白衬衫,浑身带着书卷气的儒雅。

    陆延年突然觉得这世界仿佛就是这么大,有时候兜兜转转之后又回到了节点。

    “黎军老师,没想到您还在这里,我是过来的志愿者。”

    黎军推了推眼镜,透着铁门的缝隙看了一眼陆延年,还是没有认出来他,脑子里搜索这几年带的孩子有长的这个样子吗,可是想来想去,觉得这样气度的人,不应该出生在大山里这样的地方,自己也没教过这个孩子才对。

    “啊,不好意思,我们之前认识吗?”

    “我是陆延年,十几年前,借你电话,你还借我钱回家的那个孩子。”

    陆延年没想到当时那个帮助自己的大学生,最后能真的扎根在这片土地里,至今都没有离开。

    黎军透着陆延年的几句话,然后才把记忆力那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与现在这个站在面前高高白白安安静静的大男孩挂上等号。

    他才想起,当年借的钱,本就已经打算好了,回不来的准备,没想到自己的话费便突然多了一千多块钱,还有“谢谢哥哥,我已到家”的这条短信。

    他便猜到就是那个小男孩安全回到了家,哪还有比自己帮助了别人,最后还受到感谢知道自己没有帮助错人,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呢?

    “啊,是你啊,时间过得好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