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峡谷就像地面的一条伤口,蜈蚣般“趴”在皑皑白雪之中,多有积年不化的寒冰,反射着晶莹的光芒。∽↗,
左侧崖壁之上,屹立着两人,为首者面向大日,吞吐阳光,呼吸间流淌着若隐若现的火焰。
他容貌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眉眼间藏着几分倨傲,头戴皮帽,身穿银白色紧身长袍,在大日照耀下,闪烁着微光,仿佛由一块块鳞片缝制而成,气息贯通全身,上与大日相合,下勾地底深处的磅礴,端得不凡。
在他身后,是位衣裙火红的女子,眉目精致,青春正盛,充满活力。
“师兄,没事吧?”红裙女子关切问了一句。
吞吐着阳光的年轻男子双眼略小,给人始终眯着的感觉,其余五官也无出众之处,但在那股强横的气息、发自内心的自信光辉“串连”下,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魅力,分外吸引别人的目光。
此时,他微微笑道:“一点伤势,日出已复,南边果然强者不少,没让我失望。”
红裙女子微微嘟嘴:“你什么都没说就拉着我南下,到底想做什么?”
自家师兄陈钊乃极北之地不世出的奇才,未满三十就已晋升宗师,而且修炼的还是被认为不适合冰寒环境,遭门中前几代祖师放弃的功法,到如今,晋升刚满五年,已挑战过几位老怪物之外的所有宗师,未尝败绩,乃门派的骄傲,自己的骄傲,唯一的缺陷就是太过随性,想到什么是什么,常常不给师父交代一声就深入极北核心,让人担忧。
这次的事情亦是如此。自己刚闭关出来,稳固了外景的境界,就被师兄拉着,匆匆忙忙南下,前段时日,正好碰到几位逃亡的宗师,差点陷入重围绝境,还好对方不愿纠缠,不愿停留,不愿制造大的动静。稍有交手便匆忙离去。
陈钊依旧“眯“着眼睛,轻轻吸了口冷冽凉爽的空气,漫不经心道:“还看不出来吗?带你游历南边,寻找强者挑战,打磨自身。”
“游历南边,挑战强者?”红裙女子细眉挑起,颇有几分讶异,“师兄,这。这不太好吧?”
自中古魔佛乱世以来,极北之地的宗门家族已少有人南下游历,探索神秘莫测的极北核心都来不及,何苦与外界纠缠。
当然。其中也不是没有特例,但有的死于游历途中,有的深受打击返回,没多少好下场。于是一代传一代,对南边的妖魔化越来越盛,年轻人视如蛇蝎。不敢南下,等有了成就,堪称强者,则又没了朝气锐气,宁愿探索极北,坐镇一方,也不想胡乱掺合别处之事。
陈钊嗤笑一声:“有什么不好?像老头子们那样固步自封有什么好的?在我们极北,翻来覆去不是寒霜剑、冰魄神指,就是元磁掌、冻神刀,各家各派名称不同,阐述武道的工具不同,但实际还不是相类的玩意?”
他眼睛闭上,脸孔沐浴着金黄阳光,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语气道:“天地之大,有日月星河,有浩瀚苍天,有生繁之木,有汪洋大海,有电闪雷鸣,有狂风呼啸,有邪魔恶鬼,有起始与终结,绝非单调的寒冰和元磁,武道亦当如此,阐述不同天理,以一己肉身,代一方天地,各呈异彩,各有特点,各有强横之处。”
“天地辽阔壮丽,武道深邃多样,正等着我们去见识去探索,光是想一想,就让我热血沸腾。”
他的师妹兼未婚妻刘泽君亦听得有点悠然神往,她能在二十七八岁就突破至外景,本身天赋和努力都不会缺,对武道还有着强烈的信心。
“可据说南边武道昌盛,天资横溢者层出不穷,非我们极北可以比拟,以前不是没有前辈南下游历挑战,但他们往往遭受严重挫折回来,有的更是失去了武道自信,于心灵内留下无法弥补的隐患……”刘泽君尚有点担忧。
极北宗门家族或多或少与来极北寻觅天材地宝的外景强者打过交道,让他们对南边不至于一无所知,但一知半解最是容易自我想象,加上有些遭受惨败的前辈作为例子,难免形成一种下意识的闭关自守。
陈钊忍俊不住,转身看向师妹:“你难道对师兄我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