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祠堂,孟奇忽然感受到了一阵阴冷,像是踏入了修建多年的陵寝,而眼前大殿摆放着诸多长桌,桌上则摆满了黑底牌位,密密麻麻,写有名讳,仿佛一双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莫名让人畏惧。
江东王氏立家最少二十万年,哪怕上古中古寿元悠长,到了如今也不知积累了多少位先祖,成就法身的与没成法身的都在这里,形成了牌位之林!
而正前方是最空旷的地带,香案之上只有一块牌位,黑色浓郁,金字庄重,上书几个大字:“王氏立族之祖”。
名讳呢?难道他的名讳都已不祥,王家都不敢提及?孟奇皱了皱眉,仔细看去,视线突然被那几个金字吸引,然后感觉它越变越大,四周一切模糊,时空出现了变幻。
刹那之间,孟奇现自己已处在一座坟山之前,山体漆黑,尽是悬崖,而每一处峭壁上都开凿出了诸多洞穴,放有一尊尊或青铜或黑木的棺柩,棺柩前方则放着刚才所见的那些牌位。
这座坟山只有一条路通向山顶,道路两侧同样是棺柩与牌位,而峰顶有一尊给人极其沉重感觉的青铜古棺,它被九条紫黑色锁链绑住,静静屹立,盖子之上则是黑色仿佛夜空的牌位,金字书着“王氏立族之祖”的篆文。
九条紫黑锁链伸入坟山,似乎蔓延到了大地核心,将自身与这方天地连为了一体。
“王家祖宗祠堂就是王氏的一处洞天,难过能葬得下历代先祖……”孟奇有所明悟,但他眉头依旧微皱,这布置像是在镇压着那尊青铜古棺?
王氏立族之祖遭受的反噬可怕到了这种程度,哪怕本人坐化,也延绵至后代,若不镇压,甚至直接族灭?
这时,荷香手中多了一盏红色灯笼,内里烛火摇曳,照亮四周,可反而让这处“祠堂”愈阴森。
“苏掌教不是要上香吗?”荷香微笑问道。
孟奇不知王思远打的是什么主意,轻轻颔,跟着荷香踏上了山路,缓慢登临。
两侧棺柩如林,给人极强的压迫感,惨叫之声间或回荡,愈恐怖。
就在这时,孟奇耳朵一动,听到旁边一具黑木棺柩内传来吱吱嘎嘎让人牙酸的响声,似乎有人在里面抓挠盖子!
孟奇当即顿步,右手虚握绝刀,心头一阵惊愕,难道坐化前惨叫还不够,死后化作了凶厉的不死怪物?
扎扎扎!
棺柩盖子一点点打开,孟奇神色凝重,挡在了吓得双腿软的荷香身前,就要拔出绝刀。
咳咳咳!突然,熟悉的咳嗽声从棺柩内传了出来。
孟奇表情顿时变得古怪,看见一道白色消瘦的人影艰难爬起,两腮有着病态的酡红,虚弱得仿佛随时能倒回棺材中,俨然便是王大公子王思远!
“王大公子怎得装神弄鬼?”孟奇嘿了一声,小姑娘荷香都快吓晕过去了。
王思远走了出来,淡笑道:“这是我为自己挑得棺柩,你觉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