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老板给我打电话时,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他主动自报家门,我才想起他,想起久未去过的山果居。
“庄总啊,换了号码也不通知我,害我一顿好找。”
“忘了忘了,对不起,最近有事忙得很。”我此时是不知道对方是谁的,自从换了手机号后,还真没存他的电话。
换手机号,主要原因是要割断与过去的联系,尤其是乔姐。因为,我发现,要从心理上戒掉她,可能性不大,于是就采用物理办法了。
需要保持联系的人,我都转发了短信。但方姐和乔姐,肯定是没有我的新电话号码的。我跟妍子的解释是:屏蔽不相干的人,安心生活,安心工作。妍子对此不置可否:“哥,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没意见。”
鲍老板打电话来当然是有事:“庄总,我是在山果居碰到陈经理时,才要到你的新号码的。最近,听说生意还好?”
他这样一说,我才明白,这是鲍老板。只好客气到:“托您的福,生意还过得去。”
“我最近完成了一个项目,周六在北京开一个发布会,有时间的话,邀请你参加一下,就当凑个热闹,行不行?”
“说哪里话,鲍老师,你的项目,如果有时间,我肯定是要参加的。”
“那就说定了,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一定抽时间。”
这种应酬的话,说得多了,要在过去,这差不多是不去的意思。但现在,我确实需要事情,来充实我矛盾的生活状态。
我目前的生活状态比较尴尬,跟妍子夫妻不像夫妻,兄妹不是兄妹,但天天在一起,我的所有行为,干扰不了她的节奏,好像我在她面前,是一个不能引起波澜的人。这使得我,更愿意忙碌于外面的事务之中,给自己的存在寻找一些所谓的社会意义。
等周六到了,妍子照例是不出门的,我问爸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听讲座,他倒是很干脆:“好吧,跟你一块见识见识,看你平时都接触的些什么人。”
按鲍老板给我发的短信,是在北京饭店的一个会议室,一个传说中高大上的地方。活动的名称也很奇怪:“秦川别业的文化意义研讨会”。鲍老板能搞什么文化,大概是传统文化吧,也与爸的爱好有点关联。
这段时间,爸在照顾妈的过程中,几乎没有出去活动了,把他拉上,也有散散心的意思。他倒是有一个提前预判:“什么是秦川别业,是不是房地产?”
“也许是,也许不是,鲍老板只说是与他有关的项目,我们去湊热闹。”
我给爸介绍了鲍老板的基本情况,爸说到:“估计生意是主要的,文化嘛,是个添头。”
我想也是。爸这么多年商场拼搏,肯定有他职业般的直觉。以我对鲍老板的了解,他是个亦文亦商的人。他自称儒商,但目前中国所谓的儒商,是以商为主,儒只是个包装。用更不客气的话讲,就像爸说的,更多是个“添头”,真是有辱斯文啊。
我们到了会场时,会场门口的鲍老板一下见到我们,主动迎上来,我怕他不知尊卑,赶紧在他打招呼前,主动走到我爸后面。鲍老板是何等精明之人,马上意识到了。
“庄总,这位长者怎么称呼?”
我马上上前介绍到:“这是我爸,你叫高总就行了。”